十長老道:“人已經醒了,你們進去看她吧!”
屋内,女子已經醒來,但臉色蒼白,看起來極其虛弱。十長老無奈道:“我已經盡力了,她可能活不過三天。”
女子艱難地笑了笑,召出一個金色卷軸,道:“不要緊,能再次醒來,把這份情報傳下去,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張青山接過卷軸,展開來觀看,卻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女子道:“域外邪神侵略我界,天界已經打空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域外邪神就要打到人間來了。請人間各派做好準備,這将是生死存亡的一戰。”
張青山合上卷軸,語氣沉痛道:“我去找掌門,你們看好她。”
張青山急匆匆走了,許青翎道:“那域外邪神很厲害嗎?連天界也擋不住。”
“不是擋不住,是打空了。”女子眼中浮現滔天的仇恨,“那戰場就像一個絞肉機,十萬天兵砸下去,幾天就打沒了。再募十萬,又沒了。我們花了三個月組建起的軍隊,三天就沒了。”
許青翎眼中浮現淚花,他從女子的語氣裡,感受到了絕望,深深的,就像雜亂的藤蔓一樣,仿佛被柔韌的扯不斷的棉線綁住了身體,被投入了無底的冰湖,是無法擺脫的絕望。
女子努力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輕聲道:“孩子,不要怕死亡,若是死在了戰場上,我們也還在自己的土地上。我們還有骨氣和熱血,我們的脊梁還沒有斷。讓我們用刀劍回應侵略者吧!它們可以把我們殺光,卻無法讓我們屈服。”
十長老接到一道傳訊符,随即道:“掌門緊急傳召,我過去了,你看好傷員。”
許青翎抹去眼角的淚水,他垂頭沉思了許久,突然道:“我叫許青翎,前輩,您怎麼稱呼呢?”
“我嗎?”女子無奈苦笑,“我叫淩墨。”
“我出去一趟。”許青翎起身便要走。
“别去。”淩墨拉住許青翎,“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别去,你不應該處置别人的東西,尤其是珍貴的寶物。”
“所以,護心仙蓮真的能救你,是嗎?”許青翎反問。
淩墨笑着搖頭:“我一生坦蕩磊落,絕不會收下不明之物,就算你給我,我也不會收,不要枉做小人了。”
“孩子,我知道你是出于善心,但偷盜是不對的。堕落的開始,往往是對于道德的放松。你覺得放松一點點沒事,但實際上,這隻會讓你的底限越來越低。”
“我可以把命賠給他,我賠的起。”許青翎堅持。
淩墨再次搖頭,調侃道:“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要把命賠給你,我也有一條命,我也賠的起。”
許青翎動了動手,卻發現被抓的死緊,而且自己的一身法力,如同一潭死水,哪怕全力調動,也是紋絲不動。
淩墨道:“放棄吧!再怎麼樣,我也是天界下來的神明,你今日哪裡都去不了。”
許青翎道:“可十長老都說了,你活不過三天。像你這麼厲害的神明,比得上千千萬萬個我。我覺得,救活你,比我自己上戰場強多了。我最多隻是個小兵,你卻能指揮千軍萬馬。”
淩墨道:“莫欺少年窮,你還沒有上戰場,怎麼就知道自己隻能當小兵。”
許青翎有些沮喪:“因為我總是壞規矩,總喜歡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跟師兄一對比,我就像個頑劣不堪的混混。”
淩墨溫聲道:“既然知道了不對,為何不去改呢?”
許青翎無奈苦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總是惡從心頭起。”
淩墨笑着搖頭:“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是溫潤君子,品德都是後天培養出來的。找一個好的榜樣,努力去培育修養,打磨心性,這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許青翎定定地盯了淩墨許久,而後慢慢地坐了下來,輕笑道:“對不起。”
淩墨道:“為何要道歉?”
許青翎灑脫一笑,柔聲道:“我企圖用偷來的髒物玷污你,是我的錯。不過吧!我會把你的事情告訴三長老的,宗門來了尊貴的神明,三長老作為長老,當然有資格知曉了。”
“不用你告知,老夫已經知道了。”門外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隻見一個須發皆白,一身紅衣的老叟走了進來。
“三長老……”許青翎彈跳而起,緊張地拽緊了衣角。
三長老瞥了許青翎一眼,冷哼一聲道:“宗門年輕一輩的弟子中,就你是個拎不清的。在張青山身邊這麼多年,就沒學到一點規矩。出去,老夫和海神娘娘,有要事相商。”
許青翎被趕出了門,張青山湊了上來,調笑道:“怎麼了?我的好師弟,又被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