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晨光破曉,南坎公路上已經硝煙彌漫。
日軍近衛師團的先頭部隊快速推進,他們的坦克和步兵形成了一條推進鋒線,炮兵在後方進行猛烈的火力壓制。中國軍隊沒有工事,隻能依靠自然地形進行防禦,第88師的将士們趴伏在公路兩側的密林之中,等待日軍靠近。
“讓他們進來,再打。”第88師師長低聲說道。
日軍的隊伍越逼越近,先頭部隊的步兵警惕地掃視着兩側的樹木,但他們并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悄然逼近。
“放!”伴随着一聲怒吼,密林中猛然噴湧出無數條火舌,中國士兵的輕重機槍、擲彈筒同時開火,密集的子彈像暴雨般掃向日軍的步兵隊列。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力打得猝不及防,前排的士兵成片倒下,坦克上的車長慌忙低頭縮進車内。
但日軍的反應也極快,僅僅幾秒鐘後,日軍的機槍手和擲彈兵迅速找到了掩體,猛烈反擊。火炮的轟炸聲震耳欲聾,整個戰場陷入一片混亂。
而就在此時,第87師已經悄然繞到了日軍的側翼。
他們的目标不是正面戰場,而是日軍的指揮部和後勤補給線。
日軍的戰術十分明确——他們要快速擊潰第88師,然後直接推進到南坎。但他們沒有想到,中國軍隊會采用如此大膽的戰術。
當第87師的先頭部隊抵達日軍後方時,正好看到了一列正在搬運彈藥的日軍士兵。
“開火!”随着一聲令下,中國軍隊的輕機槍和步槍同時怒吼起來,子彈精準地射向毫無防備的日軍後勤人員。
槍聲在山林間炸裂,日軍的補給隊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彈藥箱滾落在地,幾個士兵倉皇倒下,鮮血浸透了原本灰白色的軍服。第87師的官兵趁勢猛攻,子彈如雨點般潑灑,将日軍的後方陣地攪得一片混亂。幾輛日軍卡車的駕駛員驚慌失措地跳車逃跑,卻在轉身的一瞬間被子彈撕裂倒地。
然而,近衛師團可不是普通的日軍部隊。
短暫的驚慌之後,日軍後方的軍官迅速做出反應,幾個信号彈騰空而起,紅色的光芒在午後的天空中格外醒目。不到一分鐘,日軍的擲彈筒和迫擊炮便開始回敬,密集的炮火落入中國軍隊的陣地,泥土與屍體被高高炸起,空氣中彌漫着血腥與硝煙的味道。
與此同時,近衛師團的主力部隊并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慌亂潰散。他們雖然被第88師的伏擊打得有些狼狽,但很快調整了戰術,前線的士兵迅速卧倒,利用叢林中的土丘、岩石作為掩體,幾挺九二式重機槍架起,朝中國軍隊的陣地進行壓制射擊。
“伏擊嗎?那就正面突破。”近衛師團的一名大隊長冷冷地說道,他抽出指揮刀,手臂猛然揮下:“工兵,上!”
在中國軍隊瘋狂掃射的槍林彈雨下,數十名工兵迅速前沖,他們每人都攜帶着炸藥包,或趴在地上迅速挖掘戰壕,或試圖用炸藥轟開中國軍隊設下的障礙物。另一邊,日軍的擲彈筒手快速調整角度,開始點射中國軍隊的機槍陣地。
僅僅五分鐘後,日軍就用炮火硬生生撕開了中國軍隊的一角戰線。
趁着這一點缺口,近衛師團的突擊隊迅速湧上,開始了近身白刃戰。慘烈的搏殺在山林中展開,刺刀碰撞的金屬聲、慘叫聲和怒吼聲交織在一起,染血的步槍、破碎的軍服、泥濘中糾纏的屍體,讓這片密林化作修羅場。
第88師的機槍陣地仍在堅持,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穩穩地架在陣地上,咆哮着噴吐着火舌,每一串子彈都精準地打在日軍試圖沖鋒的步兵身上。但即便如此,日軍依然不惜代價地投入兵力,一波接一波地沖鋒,血染的刺刀高高舉起,狠狠地刺向面前的中國士兵。
“這幫鬼子瘋了!”一名中國士兵大吼,他剛剛刺死一個撲上來的日軍,轉眼就被另一名日軍士兵的匕首從側面刺入肋下。他悶哼一聲,反手抽出刺刀,硬生生地插入敵人的脖頸,兩人一起倒在地上,血水迅速滲入泥土。
“撤退,邊打邊退!”第88師師長咬牙大吼。
戰場上局勢急轉直下,中國軍隊的包圍網雖然撕開了一道口子,但日軍的防禦并未徹底瓦解,反而在短暫的混亂後迅速調整。近衛師團的大隊長當機立斷,命令後方的炮兵部隊加大火力覆蓋,同時抽調一個步兵大隊,以“逆包圍”的方式向第87師的側翼推進——這是一場戰術博弈,一場生死角逐。
當第87師正在全力攻擊日軍後勤時,他們并沒有意識到,日軍的反應速度比他們想象得更快。一支日軍步兵大隊迅速從側翼繞過,以極快的速度朝第87師的後方襲來。
“報告!我們右側發現日軍,人數不明!”一名偵察兵喘着粗氣跑回陣地,臉上滿是汗水和泥土。
第87師的指揮官猛地回頭,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該死的,他們反應這麼快!”
日軍的突擊隊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利用地形悄悄接近,等到他們抵達中國軍隊陣地附近後,才突然發動猛攻。一排排日軍士兵端着步槍,趴伏在樹林的邊緣,壓低身子,小心翼翼地貼近戰場。一旦他們找到合适的射擊點,便開始瘋狂開火,壓制中國軍隊的撤退路線。
戰場形勢驟然變化。
第88師在正面硬扛近衛師團的猛攻,付出了極為慘烈的代價;而第87師的側翼被日軍反包圍,陷入了極端不利的境地,随時可能被切斷退路。
“快撤!走東側山路!”指揮官咬牙下令。
夜幕低垂,叢林間的槍火閃爍如鬼魅的眼睛,照亮了一張張被硝煙熏黑的臉龐。南坎北部的密林,殺氣彌漫,刀光劍影交錯。第71軍的88師與87師,在戰場上與日軍近衛師團展開了一場殊死拉鋸戰。
這場戰鬥從7月3日淩晨就已經開始,伏擊的第一槍打響後,戰場便陷入了徹底的絞肉機狀态。林間埋伏的機槍怒吼着,火舌噴吐間,日軍先頭部隊的步兵成片倒下。彈藥箱被子彈擊穿,□□炸裂,火焰竄上樹冠,将夜色染得一片血紅。日軍的士兵發出凄厲的慘叫,試圖撤回,但來自兩側的交叉火力讓他們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密集的槍聲讓叢林震顫。
“殺啊——”88師的士兵從隐蔽處躍出,手中端着步槍、揮舞着刺刀,朝着被打亂陣腳的日軍沖去。爆炸聲、慘叫聲、刺刀撞擊的金屬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戰場成了一座瘋狂的屠宰場。
然而,近衛師團并非等閑之輩。他們的指揮官迅速反應過來,調遣後方的重機槍手和擲彈筒部隊壓制,工兵更是迅速出動,用炸藥炸開中國軍隊布設的障礙,開辟新的進攻通道。密集的炮火撕裂夜色,88師的側翼被日軍強行突破,士兵們被迫撤入更深的叢林。
與此同時,87師也在繞襲敵後的過程中遇到了預料之外的頑抗。日軍的補給線并非毫無防備,工兵和後勤兵員并沒有慌亂撤退,而是迅速組織防禦,甚至利用叢林中的天然掩體布設臨時戰壕。雙方在黑暗中相互試探、交火,87師的士兵們在夜色掩護下逐步推進,可随着日軍的警覺,戰鬥愈發艱難。
當7月3日的夜幕徹底籠罩戰場,戰局依然膠着。87師的尖兵在夜色裡摸進敵軍後方,一聲令下,擲彈筒、手雷、□□一齊丢進日軍的彈藥轉運點。劇烈的爆炸在黑暗中亮如白晝,彈藥箱被引燃,火焰在叢林中席卷而起,日軍的補給通道被炸得七零八落。
但日軍的反應極快。警覺的近衛師團迅速集結反攻,調動輕裝部隊繞後包抄87師的突擊小隊,同時,重炮開始瞄準87師的進攻路徑,無差别的炮擊讓樹林成為死亡陷阱,子彈與彈片在空氣中尖嘯飛舞,撕裂樹木,血肉橫飛。
到了7月4日,戰場形勢發生了變化。88師的陣地被日軍炮火不斷蠶食,士兵們死守着每一寸土地,但無奈後方援軍遲遲未能趕到,彈藥消耗殆盡,最終隻能逐步後撤。日軍的推進像是潮水,緩慢但堅定,一點一點蠶食着中國軍隊的陣地。
87師的突襲本應成為戰局的關鍵,可當他們成功破壞了日軍補給後,也被近衛師團包圍了。日軍狡猾地放棄了原本的補給點,反而利用這場混亂誘敵深入,87師的一個整編營被困在一片低窪地區,四周盡是日軍的機槍陣地,敵人的迫擊炮在夜色中無情傾瀉彈雨,沖出去的士兵成片倒下。
“突圍!”營長紅着眼睛大喊,他帶着最後的百餘人從一處小河溝側翼沖擊,他們炸毀了幾門日軍迫擊炮,但最終隻有不到四十人沖了出來,其他人都倒在了那片燃燒的叢林之中。
到了7月5日,中國軍隊已經難以維持正面戰鬥,杜聿明和宋希濂不得不下令撤退。71軍的部隊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向北方的防線收縮,而日軍近衛師團終于奪下了這片戰場。但他們的進攻節奏被徹底打亂,預計3天的推進,硬是被拖到了5天,師團長不得不重新調整戰術,暫停進攻以整頓部隊和補充彈藥。
當戰場終于安靜下來,密林中隻剩下斷木焦土和未能撤出的傷員呻吟聲,彈坑裡、壕溝旁,到處是殘破的屍體。兩天的激戰,88師和87師損失超過五千人,幾乎三分之一的兵力,而近衛師團也折損了将近五千人,原本高昂的士氣也因傷亡過大而削弱。
戰場的血腥氣息尚未散去,密林間的硝煙仍在飄蕩,槍聲、炮聲的餘韻仿佛在空氣中盤旋不散。近衛師團與中國軍隊的交戰持續了兩天,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但這一戰,還沒有結束。
就在第71軍的部隊撤往北方之際,日軍的第48師團終于露出了獠牙。
這一支部隊在戰鬥初期并未貿然投入戰場,而是被日軍統帥部當作奇兵,隐藏在戰線的另一側,悄無聲息地向西南方向運動。他們的任務并非正面進攻,而是——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