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長。”

廖耀湘看着她，嘴角輕輕一揚，目光中帶着掩飾不住的驕傲。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提醒，也像是在鼓勵。

“歡迎回來，上尉。”

在她離開之前，廖耀湘忽然想到了什麼，沖她眨了眨眼：“對了，你該去杜長官那邊報個到，羅參謀長應該也會想見見你。”

林安微微一愣，随即輕輕笑了笑：“我該不會是還得去敬軍禮吧？”

“要不然呢？”廖耀湘聳聳肩，“你以為軍銜是史迪威一個人恢複的？沒有杜長官默認，你覺得能這麼容易？”

林安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反駁。畢竟，她的上尉軍銜雖然是史迪威親口宣布的，但她仍然是第五軍的人，杜聿明才是她的頂頭上司。

“行吧，”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反正總要去一趟。”

當林安走進杜聿明的指揮部時，杜正在桌前批閱作戰報告，羅列了一堆文件，目光深沉地盯着地圖。羅又倫參謀長站在一旁，手裡拿着鋼筆，在記錄着些什麼。

林安站在門口，擡手敬禮：“杜長官，羅參謀長。”

杜聿明擡頭，目光落在她肩上的新軍銜，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目光中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啊，”他的語氣不急不緩，“總是能折騰出些事情來。”

林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和史迪威的“交鋒”。

羅又倫倒是笑了一下，語氣帶着幾分揶揄：“怎麼，聽說你在騰沖機場又怼了史迪威一回？”

“……沒那麼誇張。”林安頓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隻是堅持了自己的立場。”

杜聿明輕輕哼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筆在手指間轉了轉，語氣平靜：“你這性格，什麼時候能學會收斂一點？”

林安抿了抿唇，随後微微一笑：“如果我收斂了，就不會有FAC了。”

杜聿明頓了一下，像是被噎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笑。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如果她不是那個敢于挑戰現狀的人，FAC這個訓練計劃根本不會成立。

羅又倫也點點頭，笑道：“确實，你要是不那麼固執，FAC現在恐怕還沒有影子。”

杜聿明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審視了一下她的肩章，片刻後，他語氣淡淡地說道：“這次的軍銜，好好戴着。”

林安直視着他，片刻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長官。”

杜聿明輕輕點了點頭，随後目光忽然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意味：“對了，FAC這邊，訓練情況怎麼樣？”

林安立刻挺直了腰闆，語氣嚴肅地彙報道：“目前，我們已經培訓了20名FAC學員，其中12名已經能夠獨立執行任務，并在戰場上指引過至少一次空襲，效果良好。随着熟練度的提升，我們的空襲命中率已經從最初的30%提升到了60%以上。”

“60%？”羅又倫有些驚訝，轉頭看向杜聿明，“這個命中率，已經接近美軍的水平了。”

杜聿明微微點頭，神色依舊平靜：“繼續保持。”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提。”

林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句話的潛台詞是——FAC已經成為第五軍正式認可的一部分，如果有物資、裝備上的需求，可以直接申請，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借’着飛虎隊的資源來運作。

這是第五軍對FAC的正式接納。

她擡頭看着杜聿明，片刻後，認真地說道：“謝謝長官。”

杜聿明隻是擺了擺手，随意地說道：“别謝我，自己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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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騰沖機場的飛虎隊俱樂部内，燈光搖曳，昏暗的吧台前，幾個美軍飛行員已經擺好了一排酒杯，早就等着他們的中國朋友上門。

當林安和FAC學員們推門而入時，摩根率先吹了聲口哨，誇張地張開雙臂：“歡迎我們的‘General Slayer’！恭喜你終于恢複軍銜！”

洛克哈特中尉搖着頭，笑道：“不過……你該不會是來躲賬單的吧？”

林安笑眯眯地說道：“怎麼可能？今晚我請客！”

“哦——！！”整個俱樂部頓時沸騰起來，酒杯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

飛虎隊的飛行員們舉起杯子，FAC的學員們也被感染了氣氛，紛紛跟着喝了起來。一場屬于前線軍人的慶祝，正式開始。

林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輕輕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