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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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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回到重慶後,仍住在譚祥家中,整理美援、飛虎隊和 FAC 的資料,閑暇時學學跳舞。夜晚,她翻閱廖耀湘新寫的兩本小冊子——《森林作戰法》和《城鎮村落戰鬥》,書頁輕薄,内容簡練,她打算将其譯成英文,順便練筆。同時,她也在撰寫給《時代》等刊物的下一篇專欄。

這兩日,她去侍從室報道了兩次,見的并非宋美齡,而是宣傳部長董顯光和秘書黃仁霖——同為即将赴美的随員。他們向她介紹了行程安排,林安趁機與他們商量,希望在不需正式出席國會時,能去探望飛虎隊隊員的家屬。對此,衆人一緻認為可行,畢竟她在國會的戲份恐怕不會太多。

一切準備就緒,出發的時間已到,然而消息遲遲未至。

反倒是報紙上率先登出——“史迪威回國述職,魏德邁接任中國戰區總參謀長。”

——————————

時間倒退到七天之前——

黃山官邸的夜色濃得像一灘死水,沉沉地壓在這座巍峨的山頂宅邸上。

戴笠快步走進書房,軍靴落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的手裡緊握着一疊文件,指節泛白,臉上難得帶着一絲真正的凝重。書房裡燈火通明,蔣站在桌後,宋美齡立在一旁,神情如冰雕般僵硬。空氣沉悶,仿佛連呼吸都帶着不祥的重量。

“委員長。”戴笠聲音低沉,卻極有力地打破了這片死寂,“證實無誤。”

靜默片刻。

宋美齡陡然擡起頭,嘴唇微微顫抖:“戴先生,你再說一遍?”

“屬下已經核實。”戴笠緩緩地,将那份文件攤開在桌上,指着最後的記錄,一字一句道,“史迪威将軍,正在策劃暗殺委員長。”

轟然之間,憤怒炸裂開來。

蔣猛地将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瓷片四濺,熱茶潑灑在地毯上,蒸騰出一絲淡淡的白霧。他的手緊緊攥住桌沿,指節泛白,整個人微微顫抖,像是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

“他敢?!”

他幾乎是咬着牙低吼出來,聲音裡裹挾着滔天怒火,眼中燃燒着一種可怕的光。

宋美齡的臉色慘白如紙,死死抓着桌沿,像是在努力讓自己站穩。她的眼神裡透着憤怒、恐懼,還有深深的不可置信。她曾在這場戰争中竭盡全力與美方周旋,曾試圖與史迪威建立信任,甚至在許多問題上試圖理解他的立場,可如今,史迪威的回答不是争取,不是合作,而是——暗殺。

“委員長。”戴笠低聲道,“請示,如何處置?”

蔣閉上了眼睛,胸口劇烈起伏,指尖幾乎要嵌進桌沿。他的聲音帶着壓抑到極緻的憤怒,低沉得像是從喉嚨裡一點點擠出來的:“用妥善辦法,從多恩那裡拿到文件……然後,把他看守起來。”

戴笠點頭,轉身欲走。

就在他即将跨出書房門的那一刻,蔣忽然開口,聲音沙啞,透着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我要那個文件。”

“屬下明白。”戴笠低聲應道,身影消失在門外。

書房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宋美齡緩緩扶着桌沿坐下,臉色蒼白如紙。那一刻,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她從上海的電話裡聽見西安事變的夜晚。那種無力感,那種恐懼,那種随時可能失去一切的窒息感,再一次重重地撞上了她的胸口。

而蔣則筆直地站着,臉色陰沉如鐵,手指緩緩收緊。

他一生中經曆過無數次暗殺,曾無數次在槍口下幸存,可是這一次,這是最讓他憤怒,最讓他痛苦的一次。

因為即使在這片中國的土地上,他也無法逮捕這個人——史迪威,畢竟是美軍代表。

深夜,黃山官邸的書房燈火通明,門外的風裹挾着暮春的寒意,撕扯着樹梢,吹得院中的白玉蘭瑟瑟作響。

美國駐華大使克拉倫斯·高思(Clarence Gauss)匆匆趕來,西裝外套都來不及整理,一路快步穿過幽暗的走廊,靴底踏在木質地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書房門口,站着兩個憲兵,戴笠則立在門側,目光如鷹,銳利地掃過他一眼。

書房的門被人推開。

蔣站在桌後,身影被案上的燈光投射在牆上,影子瘦削而筆挺,手指在桌沿上敲了一下,聲音沉穩得仿佛壓着風暴。

“高思先生,請坐。”他的聲音沒有起伏。

高思幹澀地咽了口唾沫,坐下後,立刻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這不僅僅是外交會晤,也不是尋常的對話,而更像是一場即将決堤的風暴前的短暫甯靜。

“委員長。”他微微傾身,謹慎地開口,“不知深夜召見,有何要事?”

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擡手示意戴笠将一份文件推到高思面前。

“請過目。”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透着某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高思低頭,目光落在那幾行清晰無比的英文字母上。僅僅是掃了一眼,他的呼吸就猛地一滞,臉上的血色在頃刻間褪去。

他迅速地翻閱文件,手指有些微微顫抖,尤其是在看到“Assassination, poisoning, or staging a plane crash”這幾個字的時候,他幾乎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史迪威——策劃暗殺?

高思擡頭,努力維持鎮定,但額角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委員長,這……這一定是個誤會。”他的語氣有些急促,手掌下意識地按住文件,像是怕它突然消失,“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美國政府絕不可能——”

蔣冷冷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像冰冷的刀刃,鋒利得讓人無法回避。

“我有确實的證據。”他語氣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般釘入空氣之中,“但我不想直接下結論。我希望華盛頓自己告訴我,這是不是貴國的授意。”

高思的呼吸急促了一下,額角的汗意更重了幾分。

“委員長,我——”

蔣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截斷了他的話。

“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眼中透着某種危險的壓迫感,“華盛頓還是否把中國視為盟友?”

短短一句話,像是重錘落在高思的心頭。

空氣沉默了幾秒,高思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擦了擦額角,竭力穩住自己的嗓音:“委員長,我一定會立刻向華盛頓彙報……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某種誤會。”

蔣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目光幽深得讓人不敢直視。

高思的手指在大腿上緊緊攥了一下,連忙站起身,動作帶着一絲急迫:“我會馬上調查,委員長,請您放心。”

蔣淡淡地點了點頭,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話是否可信。

高思退後一步,朝蔣行了一個微微僵硬的禮,然後迅速轉身走出書房。

書房裡靜得可怕,鐘擺的滴答聲像是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敲在蔣的心頭。黃山官邸外,夜風翻卷着樹葉,枝丫在窗前搖晃,投下一片片交錯的陰影,仿佛潛伏在黑暗中的鬼魅。

如果他死了呢?

這個念頭狠狠地撞上他的腦海。

如果他死了,史迪威會如何?

他幾乎能預見——史迪威會試圖接管整個中國戰區,甚至扶植一個能接受美方全面控制的軍人。他的眼前浮現出那些曾經被觊觎的名字:李宗仁?馮玉祥?還是某個已經無力翻盤、但願意賣國求榮的地方軍閥?

可史迪威行嗎?

蔣忽然冷笑了一聲,笑意裡滿是無聲的譏諷與悲哀。這個人,驕傲、刻薄、執拗,自以為懂得戰争,自以為能掌控中國軍隊,可他懂什麼?

史迪威三十多年的軍事生涯裡,一次像樣的勝仗都沒有打過,隻會在日記裡辱罵中國的軍官,嘲笑中國的政府,甚至連美軍自己的人都不放過。一個連軍事指揮都無法駕馭的傲慢之徒,能駕馭整個中國嗎?

他能做的,大概隻是讓中國陷入更深的混亂,讓整個戰場崩潰,把國軍的指揮系統撕得粉碎,最終讓日本人趁虛而入,拿下這片已經支離破碎的土地。

中國會成為殖民地,不是史迪威的,就是日本的。

想到這裡,他的胃部驟然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住,直刺入骨。他緩緩閉上眼睛,眉頭擰緊,指尖死死扣住桌沿,胸膛劇烈起伏。

可他,拿史迪威沒有辦法。

即使這片土地是中國的,可是美軍在中國擁有特權。即使這座城市是他的重慶,他卻無法用憲兵去包圍史迪威的官邸。他連審判都做不到,更遑論槍決。

他能忍受刺殺,他能忍受被人追殺,可他無法忍受的是,明知道敵人就在眼前,他卻不能動手。

這不是簡單的個人仇恨,不是西安事變時的兵谏,不是汪精衛的背叛,不是日軍的轟炸,而是一種更深的、更沉重的恥辱——

那是弱國的痛苦。

作為一個國家元首在本國卻無法逮捕一個外國人兇犯的痛苦。

極端忍耐——他告訴自己——極端忍耐。

宋美齡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她一向克制,可這一刻,她無法再掩飾内心的恐懼與憤怒。

蔣看着她,目光深沉,仿佛所有的風暴都被他壓抑在那一瞬間。可看到宋美齡的眼淚,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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