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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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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從另一塊手帕裡拿出一支Tiffany的胸針,雙手奉給黃伯溶,說,“這是蒂芙尼牌的,我想您用來配旗袍會很合适。”

這本來是要送給張妙妙的,她沒有料到師長夫人會在,但是既然在,她就不可能跳過自己最喜歡的師長的夫人。

如果是廖師長第一個接禮物,可能他會拒絕,但是傅團長已經第一個歡歡喜喜地接了,他也不好讓大家難做,隻是說,“這鋼筆恐怕不便宜吧?”

“沒有多少。”林安說,“20美元一支。”

陳團長吸了一口氣,他的月薪折成美元才15塊。他有些猶豫地看着手裡的筆。

“你哪裡來的錢?”廖耀湘皺着眉頭問她。

“我走的時候,蔣夫人特批的,說是慰問我。”林安老老實實地答了。

廖耀湘很不贊同地看着她,“你手裡有幾個錢?要好好收起來,當嫁妝的。這樣亂花,多少錢也留不住。”

林安笑了笑,“蔣夫人特意叫我買紀念品用的,我怎麼好違背夫人的意思。”

黃伯溶出面打了圓場,“也不是總這樣花,難得去一次美國嘛。”

“小林,謝謝你。”李參謀長說。

林安搖搖頭,很客氣地笑了,“真沒什麼。”

大家對林安對歡迎更真心實意了些。

吃完飯,看林安不說話,都說她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散了席。林安被安排住在師長樓裡——其實就是個竹制吊腳樓,有七八間房間,住着師長一家,還有警衛員、副官。比帳篷稍微強一點。

她慢騰騰地路過師長的房間,聽見裡面黃伯溶在跟廖耀湘說着悄悄話,她聽見黃伯溶說,“小林看起來挺文靜的,不像你說的那麼鬧騰呀……”

林安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今天她在看到廖夫人的那一刻,感到了一陣猝不及防的沖擊。

那種沖擊到底是什麼?

她想了很久,才緩緩蹙起眉:那是一種震動,是她突然發現,原來廖師長身邊還有這樣一種角色,一種與他朝夕相伴、肌膚相親的角色。

那種震動,是一種輕微的酸澀、一點點心口發緊——還有,說不出口的失落。

她一開始并不理解這種情緒。

但她現在明白了。

她不是隻欣賞他的軍事才華,不隻是被他的冷靜、判斷、包容所吸引。

她腦中浮現出那一幕——黃伯溶給他挽袖子,動作輕柔娴熟。那種親密無聲、無需語言的默契,遠不是戰術會議中讨論一紙圖表所能比拟的。

她忽然意識到,她從未見過廖師長那樣的一面。她也從未想過要成為那樣一個人——

她從沒想過要做“廖夫人”。她甚至從來沒想過要稱呼師長為“建楚”。長官就是長官,師長就是師長。

但她想要他看見她、贊賞她、為她驕傲,甚至,隻欣賞她。

她從未正視過這個想法。

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追随一個偉大的軍人。

可現在她意識到——她想占據他生命中的一個“私人角色”。

哪怕從未明說,哪怕從未越界,但那份情感的走向,已經悄無聲息地越過了“純粹仰慕”的界限。

按理說,她應該尊敬廖夫人,就像她尊敬所有值得敬佩的人一樣。黃伯溶溫婉、有教養,為人周到,也确實配得上“廖師長的太太”這個位置。

她默默地想着:今天她的表現還算得體吧?胸針選得不算錯,是Tiffany的,應該能配上她的氣質……對了,那本來是要送給妙妙的,回頭得補一份禮物才行。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有禮、有分寸。

“我就是這樣仰慕着您的。”她今天這樣說的時候,沒有多想。

但她現在明白了,她一直以來對廖耀湘的“仰慕”,其實并不那麼純粹。

這樣看來,這句話就顯得可笑,令人羞恥、甚至惡俗了。

林安想到了什麼,她從行李箱裡掏出那一封信。

她重新讀了一遍:??“廖師長親啟:

“有一件事,我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您。

“您的《森林作戰法》已正式提交給戰争學院,他們對這份戰術手冊的興趣比我預想的還要濃厚。他們尤其關注其中關于叢林戰中的滲透戰術、伏擊模式,以及如何在複雜地形下有效組織小部隊作戰。幾位教官提到,太平洋戰區的馬裡亞納群島和東南亞戰場的戰況表明,這些經驗極具實用價值。戰争學院的軍官們希望能獲得更多相關的資料,我正在翻譯《小部隊戰鬥》中的部分章節,以便他們參考。

“如果他們派人前往貴部交流,師長,您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們——最好再加上一點‘湖南風味’的戰術演練,讓他們親身體驗‘中國戰法’的精髓。我很期待他們回去後的反饋。

“講完正事,師長,我得承認,這封信其實還藏着一點私心。我從來沒有給您寫過信,而現在,終于有了一個正當理由。

“這次來到華盛頓,我經曆了許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在幾天前,我在戰争部做了一次簡報,彙報了中國戰區的作戰效能評估和美援的資源利用率。當時會議廳裡坐滿了戰争部的高層,氣氛沉重得像戰前動員。我站在那裡,面對着一群比我年長、比我資深的軍官,一邊講數據,一邊想——如果講砸了,戰争部是不是會在背後給魏德邁将軍發一封電報,說:‘你的這位中校,能不能送回去?’

“但結果出乎意料。我講到一半,台下的人開始低頭翻閱數據,開始讨論,甚至有人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後來,我才知道,馬歇爾上将也來了——他站在後排,聽了一會兒,沒有說話,最後離開時對人低聲說了一句:‘A doer.’(實幹派。)師長,馬歇爾對我評價這麼高,您會不會比我還要得意?

“不過,最讓我無措的,還是白宮的邀請。

“沒錯,我進了白宮。還見到了羅斯福總統。

“師長,您能想象嗎?我穿着一身軍服,站在白宮的地毯上,面對美國總統。那一刻,我腦子裡亂得不像話,甚至在想:如果站在這裡的是您,您一定會用最冷靜、最穩重的語氣和總統讨論戰術,而不是像我一樣,在總統面前幾乎忘記了呼吸。

“總統先生很幽默,一見到我就笑着說:“我們的前線英雄來了。”我當然不敢自居英雄,但我想,既然飛虎隊能成為中美合作的象征,為什麼FAC不能?于是,我和他談了飛虎隊的事,談了空地協同,談了森林作戰……談到後來,我差點忘了我是在和羅斯福總統說話,而不是在師長的辦公室裡和您争論戰術問題。

“總統先生聽得很認真,還讓我再多和戰争部的人溝通。他甚至和宋夫人、埃莉諾夫人一起,邀請我合了張影。我站在他身旁,心裡想着:師長如果看到這張照片,會不會笑話我站得太直,像個受訓的新兵?

“這些天,經曆太多,甚至有點不真實。我知道我隻是個小小的中校,在更大的格局裡,我的聲音也許微不足道。但我想,師長,如果不是當年在您的部隊裡學到的東西,我絕不可能走到這裡。是您幫助我完成了軍事術語翻譯電學習、接納了犯錯誤的我、支持我學習FAC、也讓我真正理解了‘戰争’的意義。

“所以,這封信,我不隻是想告訴您,您的戰術已經被戰争學院所認可;我更想告訴您,在遙遠的華盛頓,我仍然記得自己是您的部下。

“華盛頓的冬天很冷,不像昆明,也不像緬甸。我想念雲南的暖陽,想念在新22師的時候。

“最後,我還是想說,師長,我真的好想和您當面聊聊這些事。寫信總是不夠,我想聽您點評我的報告,想看看您聽到‘羅斯福總統提到您’這句話時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敬禮!

”林安“

她把這封信貼在胸口,好像看見了那個坐在華盛頓華爾道夫酒店房間裡的女孩。

她傻傻地笑着,轉着筆,幻想着廖師長金絲眼鏡後面自鳴得意的神情。

她其實很可愛。

林安忽然流下了眼淚。

她終于能夠确定——她确實是喜歡着他的。

她曾經以為的那種仰慕的叙事,像是真正的下級對上級、學生對老師、臣子對君王的那種叙事。沒有怨、沒有恨、更沒有占有欲。就像崇拜領袖的千千萬萬普通人,他們都愛領袖,都願意為領袖去死,而且沒有人會嫉妒領袖夫人,甚至大家都愛領袖夫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這樣的想法。

但她回憶着自己認識廖耀湘之後的點點滴滴。然後她不得不承認,那不是崇拜。

是他借給她書時的開心,是讨論軍事術語時的思想碰撞,是他包容她犯錯下放之後的對他的感激和依戀,還有他騎着馬從校閱場上走過的最原始的悸動,還有很多,但不是崇拜。

她與廖的關系,是私人的。沒辦法轉化成遠距離的崇拜。

她一向以為自己很清醒。

可她剛才确實感到了一陣羞愧,一種輕微的惱怒。不是對廖夫人——而是對自己:她怎麼會沒有意識到,這份感情早就越過了“敬仰”的界線?

她擦幹了眼淚。

沉默地踱了幾步,又坐下。

那現在怎麼辦?

她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答案——

是的,她要做一個好軍人、好下屬、她要用心去尊重廖師長的家庭。今天她做的很好,以後她還要更尊敬廖夫人。

她感到心裡小小的鈍痛。但是遠遠沒有白刃戰受傷的時候痛。

“我是一個軍人。我要做正确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正确的事情。”

她這樣想着,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種堅決、清明的神情。

“我能愛廖師長,就能愛廖夫人。”

這句話從她腦中冒出的時候,她甚至感到一種……冷靜的自豪。

“我不會被我的感情所控制。相反,我會控制住我的感情。我應該愛誰,就去愛誰。不應該愛誰,就不愛誰。”

她想起《1984》裡的思維改造,無論如何,至少證明思維改造是完全切實可行的。

那對“理想黨員”的描述——徹底順從、沒有怨言、沒有懷疑,隻留下清明的忠誠和目的感。

也許這就是她要做的:把自己變成那種“不會再問為什麼”的人。

是,就這樣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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