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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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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曆史的洪流推着我們走到了這裡,時代在召喚我們這一代人。我們有幸生于斯、學于斯,如今國難當頭,我們責無旁貸,必須回應!”

她挺直身軀,對着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秒鐘的寂靜之後,掌聲如同積蓄已久的火山,猛烈地爆發出來!雷鳴般的掌聲席卷了整個禮堂,經久不息,甚至夾雜着激動的呐喊和跺腳聲,震得窗戶玻璃都在嗡嗡作響。

林安直起身,靜靜地站在掌聲的洪流中。她等了幾秒,才擡起一隻手,輕輕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掌聲逐漸平息,但空氣中那股被點燃的熱情和激動,依舊在汩汩流動。

“我知道,” 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而清晰,“說了這麼多,大家可能還有很多具體的疑問,關于工作内容,關于具體要求,關于各種細節。時間關系,我無法一一詳述。但現在,有問題想問的同學,請舉手。”

立刻,台下舉起了林立的手臂。林安随意點了一位前排戴眼鏡的男生。

他扶了一下眼鏡,聲音緊張得有些顫抖:“林師姐,感謝你的分享。我冒昧問一句——你剛才提到‘筆譯、口譯、軍官軍銜’,這些學生一旦參軍,是軍人還是文職?是否承擔戰鬥任務?”

這個問題顯然極為關鍵,他話音一落,周圍立刻安靜下來,無數耳朵都豎了起來。

林安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然後轉向麥克風,回答得幹脆利落:

“我們招的,是‘技術軍官’。軍銜是真的,槍法……可以是假的。”

“噗嗤——” 台下立刻響起一片忍俊不禁的笑聲,伴随着明顯的松氣聲。這個回答既權威又風趣,瞬間緩解了大家對于是否要“真刀真槍上戰場”的焦慮。

她等笑聲稍落,才補充解釋,語氣變得認真了一些:“翻譯處和寫作組的崗位,原則上不直接參與一線戰鬥。你們的核心任務是用你們的專業知識服務戰争。但是,”

她加重了語氣,“你們會被配屬到各級部隊中,根據任務需要,有時确實要深入前線地域、跟随作戰單位一起行動。我不能保證你們永遠待在安全的大後方。”

她坦誠布公,“但我可以保證,指揮官不會叫一個翻譯官或筆杆子,拿着沖鋒槍去沖山頭、打巷戰——那不是你們的長處,也是對人才的浪費。”

她話鋒一轉,又帶上了那種熟悉的冷幽默,“當然,萬一情況緊急,比如碰上潰退或者突圍……那個時候,能跑得比我快,絕對是加分項。”

台下哄笑。

林安目光一掃,點名了另一邊一位高高舉手的女生。

那位女生利落地站起來,身姿挺拔,聲音清脆而響亮,毫不怯場:

“林師姐,我是曆史系二年級的學生,對抗戰史和地方史都有興趣,也粗通一些英文。請問像我這樣,不是外文系專業的,可以報名寫作組嗎?寫作組的工作,是不是就隻是把中文稿件翻譯成英文?”

林安笑了,這次的笑容明顯多了幾分親切和鼓勵:“太好了!曆史系的同學,有見識,有史筆,我們寫作組正缺你這樣的人才!”

“寫作組可不是隻寫英文文章那麼簡單。”她擡手比了個三,“它其實需要三種人——”

“第一種:有膽量和好奇心,願意前往部隊、醫院、災區采訪,搜集第一手素材。你得敢問、敢寫、敢蹲在泥濘的戰壕裡記錄士兵的心聲。”

“第二種:中文好,能把一堆淩亂資料寫成打動人心、邏輯清晰的報道。這叫‘本地化講述’。”

“第三種:外文好,能把中文材料翻譯成讓《時代》雜志、《紐約時報》編輯願意刊登的英文文章。”

她說完,環視台下那些或恍然大悟、或躍躍欲試的臉,輕松地一攤手:“當然,如果你這三樣都能做到頂尖,那歡迎你來坐我的位置。”

台下又是一陣善意的笑聲。

“但隻要你其中之一特别強,也一樣可以成為關鍵拼圖。所以,無論你是曆史、外文、新聞、中文、哲學、社會學——隻要你願意,我們都給你平台。”

這番話極大地鼓舞了那些非外文專業的學生,台下又是一陣興奮的議論。

接下來,一位坐在禮堂中後排、聲音格外洪亮的男生猛地站起來,他的語氣半是認真,半是帶着點挑戰意味地高聲問道:

“林師姐!你剛才說得都很好!軍銜、機會,都很誘人!但這第三條,‘兩年服役期滿自由去留’……這個到時候能算數嗎?會不會到時候又以‘國家需要’、‘戰争尚未結束’為理由,不讓我們這些學生走了?”

這一問,如同在熱烈的氣氛中潑了一盆冷水,但也瞬間擊中了許多人心中最深的疑慮和擔憂。

場内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安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林安凝視着那位提問的男生,眼神沒有回避,反而帶上了一絲贊許和某種銳利。

“謝謝你提出這個問題。也謝謝你,願意在這種時候,當那個敢于提出尖銳質疑的‘那個人’。”

她的語氣變得極其嚴肅和鄭重:“我今天站在這裡,不僅僅是以一個軍人、一個校友的身份,用個人情感來動員大家。我更是代表軍事委員會和盟軍中國戰區司令部的授權而來,是在履行一項莊嚴的承諾。”

“我以我的軍人身份、我的軍銜、以及我在軍委會和盟軍作戰體系中所承擔的職責,向在座的每一位同學保證:” 她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堅定,“今天所公布的所有條件,特别是關于‘兩年服務期滿後自由選擇去留’這一條,都将會白紙黑字,明文載入相關的征召令、人事檔案和管理條例之中!它将具備法律效力,絕不是一句口頭承諾,更不是可以随意更改的空頭支票!”

“我們需要的,是自願加入、才智出衆、願意為國效力的夥伴,而不是用強制手段捆綁來的、心懷怨怼的‘壯丁’。我們真誠地希望,兩年之後,你們中的許多人會因為在這裡找到了價值、獲得了成長、建立了功勳,而願意選擇留下,繼續為國效力。但選擇權,最終在你們自己手裡。”

她頓了頓,看着台下逐漸放松和信服的表情,臉上又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用輕松的語調做了個收尾:“當然,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在這兩年裡表現得實在太優秀,成了我們離不開的骨幹,我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用更好的條件——比如優先提拔晉升、優先推薦出國深造、或者直接安排更有挑戰性的要職——來‘誘拐’你心甘情願地留下。但我們決不會用‘國家需要你留下,你不能走’這樣的理由來強行綁架。”

這一句帶着幽默和自信的“威脅”,成功地将殘餘的緊張和疑慮徹底化解。台下爆發出熱烈而持久的笑聲和掌聲,充滿了信賴和輕松。

緊接着,又一位女生站了起來,聲音清脆,帶着一絲急切:“請問林師姐,女生報名真的可以嗎?會不會……隻是說說?還有,如果錄取了,會被分配到什麼樣的單位?安全方面有什麼保障?”

林安看着她,笑容溫和而鼓勵:“我非常非常希望你來,真的。現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已經有成千上萬的女性穿上軍裝,在工廠、在後方、甚至在太平洋前線的基地服務(WACs, WAVES等)。我們中國的女性同樣優秀,甚至更堅韌,有什麼理由不能在抗戰中貢獻智慧和力量?”

“至于保障,” 她語氣變得輕快,“軍裝肯定會給你發合身的,至于口紅、雪花膏,那得你自己帶了。” 台下又是一陣輕笑。

“我們不會把你送去後勤部隊洗衣服、或者機關單位收發傳單——那是對人才的浪費。你既然是通過嚴格考核選拔出來的技術軍官,就要承擔相應的職責。你是翻譯官,是寫作者,不是擺在辦公室裡的花瓶。任務需要你出現時,你就得頂上去。記住,” 她最後加了一句,帶着鼓勵的微笑,“在信息戰場上,你翻譯對了一句關鍵指令,你寫出了一篇争取到國際援助的報道,能救更多的人,這,就是你最好的護身符。”

又一片善意的笑聲和更加熱烈的掌聲響起,這次掌聲裡,充滿了對女性參與的真誠歡迎和贊許。

問答環節出乎意料地持續了将近半個小時,氣氛始終熱烈。學生們的問題五花八門,從FAC的具體工作問到盟軍的武器裝備,從翻譯的專業要求問到寫作組的稿件審核流程,從不同專業的報名優勢問到食宿待遇……甚至還有膽大的男生高聲問:“林師姐!你這麼優秀,現在有沒有對象啊?” 引發全場一片哄笑和口哨。林安對這個問題隻是笑着搖了搖頭,巧妙地避開了。

整個過程中,不斷有人在提問間隙就激動地表達了強烈的報名意向。林安注意到,好幾處女生聚集的地方,姑娘們都在悄悄地交換着眼神,互相捏捏對方的手臂,彼此鼓勁打氣,臉上寫滿了決心和向往。

終于,當林安回答完最後一個關于體檢标準的疑問後,時間已經不允許再繼續。主持此次宣講會的教務處主任,一位帶着老花鏡、神情一直有些拘謹的老先生,拿着發言稿走上講台,清了清嗓子,正準備按照流程說幾句總結陳詞,鼓勵大家踴躍報名……

但他才剛開口說了句“今天的宣講會很成功……”,就發現自己的話幾乎被淹沒了,而且……好像也沒人注意他了。

因為就在他說話的這幾秒鐘裡,已經有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學生,臉上帶着決然的神色,從座位上站起來,撥開身邊的人群,徑直朝着主席台側面臨時擺放的一張、負責發放報名登記表的長條桌走去。

緊接着,仿佛水壩打開了一個缺口,更多的人站了起來,有男有女,默默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彙入潮流,很快就在那張長條桌前,自發地排起了一條蜿蜒的長隊。隊伍越來越長,從台前一直延伸到了禮堂的後部,充滿了無聲卻澎湃的力量。

教務主任拿着發言稿,張了張嘴,最終隻能無奈又帶着幾分驚歎地,看着眼前這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一幕,默默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顯然,這場宣講會的效果,已經無需他再用任何語言來總結了。

“真是……真是……” 聞一多先生擠在人群邊緣,看着眼前這幾乎失控的熱烈場面,激動得滿臉通紅,他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聲音洪亮,試圖蓋過周圍的嘈雜,“好!好啊!這才是我們聯大的學生!有血性!有擔當!國家有救了!有救了!”

站在他旁邊的葉公超先生,則相對冷靜得多。

他扶了扶被擠歪的眼鏡,目光銳利地觀察着眼前的一切——從林安在台上從容不迫、收放自如的表現,到台下學生們此刻近乎沸騰的反應,再到那條迅速成型的、看不到隊尾的長龍。

他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帶着專業欣賞意味的苦笑:“呵,看來林安這番話,這連說帶演、恩威并施的功夫,可比什麼招生簡章、校長的敦促都管用得多。立竿見影,一呼百應……這‘煽動力’,啧啧,不服不行。”

而潘光旦教授,則被幾個急着往前擠的學生撞得踉跄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他沒有看那條排隊的長龍,而是望着那些擠在隊伍裡、臉上寫滿激動和向往的年輕面孔,眼神裡充滿了複雜和憂慮。

他對身旁的吳晗低聲自說:“人潮洶湧,群情激昂……隻是,不知這份熱情,能持續多久?又有多少是真正理解了其中艱辛與責任,深思熟慮後的理性抉擇?唉,宣傳鼓動之力,竟至于斯……”

幾人想要離開這已經變得如同集市般混亂的禮堂,卻發現幾乎是寸步難行。學生們的熱情不僅僅體現在排隊報名上,更多的人擠在過道裡,興奮地讨論着剛才的演講,分享着彼此的激動,或是互相鼓勁相約一起去領表。

“擠死了!真是要擠死了!” 聞一多先生一邊笑着抱怨,一邊用他那并不強壯的身體努力地往前開路,臉上卻絲毫不見不耐煩,反而像是樂在其中,感受着這股青春的熱浪。

葉公超則顯得有些狼狽,他試圖保持風度,但還是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隻能無奈地随着人流緩慢移動,口中喃喃:“這……這真是……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但語氣裡似乎并沒有太多真正的責備。

潘光旦更是被擠得連連後退,他緊緊護着自己的眼鏡,臉上寫滿了對這種無序狀态的不适,但看着那些洋溢着理想主義光芒的年輕臉龐,他的目光又變得更加複雜,仿佛在思考這股被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究竟會将這些年輕人、乃至這個國家,帶向何方。

他們三人好不容易才從沸反盈天、幾乎要将屋頂掀翻的禮堂側門擠了出來,站在外面稍微空曠一點的泥地上。

回頭望去,禮堂門口依然人頭攢動,那條報名的長隊甚至已經延伸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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