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液怪是非常敏感的生物,它們沒有聽覺和視覺,于是便在嗅覺上進化到了極緻,表皮看上去光滑透明,實則布滿了信号分子受體。
都用不着葛老闆去一一提醒,它們早已察覺到了危險,隻是還在慌亂地逃竄。
大祭司變大了以後,氣息也有所改變,這些黏液怪認不出這是大祭司散發出的信息分子,隻是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葛老闆性格開朗,在黏液怪裡怪緣很好,有它組織,很多黏液怪便跟着它離開避難。
大祭司還在基地裡面獨自膨脹,李漁坐在基地的圍牆上,見着葛老闆帶着一群黏液怪的身影漸漸遠去,在草地上留下一條濡濕的痕迹。
大祭司的膨脹速度非常快,并且還在随着它吞下更多的東西而逐漸加速。
短短不過十分鐘,大祭司的體型就已經脹大到足以将基地撐破了,李漁的基地牆壁開始出現裂痕,有灰塵簌簌落下,撲了李漁一臉。
李漁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眼睛進了灰,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就在李漁糾結要不要拿沾了灰的手去揉眼睛的時候,大祭司的身型終究還是撐破了基地。
轟然倒塌的基地砸在大祭司彈性的皮膚上,滾落在地,又被黏液給腐蝕殆盡。
此時基地的耐久度還剩下37%,李漁有點心疼她的床。
床就這樣成了大祭司腹中的能量。
李漁的體力恢複了一些,也沒有再發熱了,甚至感覺自己精神十足,身體裡充盈着力量。
按照系統的說法,她喝下去的那一碗聖水被分解成了營養物質,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
李漁甩了甩軍刀,沒感覺到力氣的增長,但體力的确十分充沛。
李漁沖了上去。
大祭司的體表粘液腐蝕性比以前強了很多,當李漁的鞋底接觸到大祭司皮膚的那一刻,就開始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淡淡的灼燒感從李漁的腳底蔓延開來,她一邊吃痛,一邊狠狠向下踩了大祭司一腳。
——也不知道黏液怪有沒有痛覺。
李漁嘗試用軍刀将大祭司的表皮劃開,然而這表皮彈性十足,還十分堅韌,連石塊都可以彈開,更别提一把軍刀了。
表皮下陷,就像一顆皮球,在短暫的凹陷之後,又恢複了曾經的形狀。
一擊不成,李漁并不感到氣餒,她本來也沒指望能光靠軍刀就将大祭司戳出一個大洞,否則大祭司還能算是D級怪嗎?
她隻是想試探一下大祭司皮囊的強度。
大祭司将基地弄塌的聲音吸引了靜女藤的注意力,還剩下的靜女藤傾巢出動,試圖纏住脹大的大祭司。
靜女藤原本十分熟悉大祭司的氣息,但是現在的大祭司和之前的氣息沒有絲毫相似之處,被靜女藤識别成了敵人。
黏液對靜女藤的腐蝕性極強,幾乎是在沾到大祭司的那一瞬間,靜女藤猩紅的花蕊就被腐蝕,黑色的灰燼落在地上,和塌陷的基地殘骸混在一起。
但是它們還是前赴後繼地圍困着大祭司。
李漁家養的靜女藤也十分躁動,從圍牆背後探出來,端着槍突突突向大祭司掃射,險些被反彈回來的子彈傷了自己的花蕊。
按照黏液怪難以“止血”的特性,隻要有一次攻擊能夠破開大祭司的防禦,就能夠擊敗它。
而要破大祭司的防,無論是冷兵器還是熱武器,都是不夠的。
李漁把軍刀别在腰間,用手直接觸碰大祭司布滿黏液的皮膚。
幾乎是一瞬間,李漁的手指就被灼傷,麻意、癢意,伴随着鑽心的疼痛,順着二者接觸之處向上蔓延,将每一寸皮肉、筋骨都碾碎。
李漁在心底瘋狂叫着“疼死我了”,臉上卻還維持着淡定的姿态,堅決要保持住自己的帥氣。
她再次嘗試使用自己的天賦,感受那種将自己的指尖變成氣體的微妙感覺。
這一次,李漁變成氣體的部分更多了,之前還隻是指尖,現在幾乎囊括了整個食指。
在發動天賦的那一瞬間,李漁和大祭司一樣急劇膨脹,她的手指占滿了她能夠感知到的全部空間,她甚至感覺這根手指也占滿了她的身體。
當然,也占據了大祭司的軀體。
有了上次的經驗,李漁完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隻需要集中注意力,讓食指變做的小點更多地出現在大祭司體内就好。
對于這些小點,李漁猜測這是能量的某種載體,類似于某種高能粒子之類的,但她不是專業人士,也不敢确定。
更何況,外星人的科技,有可能領先地球幾十個時代,不能理解才是常态。
李漁看不見自己的食指,她勾了勾唇角,手掌與大祭司貼得更緊了,幾乎要露出森森白骨。
從遠處看去,她仿佛試圖将自己的手伸進大祭司體内。
馮馨嫒不知道那位龍姐在做什麼,隻看見她蹲在一個巨大的黏液怪身上,赤手空拳地與黏液怪接觸。
她的基地離龍姐的基地較遠,自從兩人分開以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基地。
其實她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才剛剛得知了應該怎樣擊殺E級怪,而龍姐那邊的進度卻已經快進到了大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