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識趣地什麼也沒問,就像她沒問龍姐和那隻黏液怪有什麼關系。
她的好奇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通關這場遊戲。
有大佬帶着,她能直接躺平當然是最好的。
馮馨嫒爬到自己基地的屋頂上。
她的排名算不上太低,但獲得的積分也不多,無法像李漁那樣将基地建得那麼完備,隻能勉強建了一間過得去的平房,用來遮風擋雨。
跟李漁那小别墅一樣的基地比起來,這間平房就像是街邊的破爛棚子。
當馮馨嫒聽到響聲,從基地裡探出頭來,見到李漁的基地塌了的時候,還有點替她心疼,同時又有些擔憂——龍姐該不會要成遊戲黑戶了吧?
馮馨嫒站在屋頂上,遠遠地望向龍姐基地的方向。
她抽過兩次天賦,一次獲得了速度上的提升,另一次則獲得了比從前更強的視力,和一定條件下透視的能力。
站在自己基地房頂,她就能夠很清晰地望見龍姐正在做的事,也能望見那個将龍姐基地壓塌的巨型怪獸。
馮馨嫒當然認得出來,那是曾經為受傷的黏液怪舉行過複生儀式的大祭司,隻是現在體型龐大得像座小山。
而龍姐的右手正緊緊貼在大祭司的皮膚上,力道之大,甚至将大祭司的表皮壓到凹陷。
馮馨嫒透過大祭司渾濁的身體,看見了些許白色的骨頭,正在緩慢地消失,沾染着腐蝕而成的黑灰。
她想起黏液怪的黏液是有腐蝕性的。
龍姐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她還是直接用手去觸碰了黏液。
馮馨嫒不由猜測起她的天賦,卻又按下了這個念頭。
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方向,盯着那站在巨型黏液怪身上的人。
隻見龍姐一動不動地蹲在大祭司頭頂,而大祭司也一動不動,隻是本能地擴張。
兩方僵持,而大祭司的黏液已經侵蝕了龍姐的整個手掌,她卻恍若未覺。
直至“嘭”的一聲巨響,大祭司那龐大的身軀轟然炸開,黏液四濺,在周遭的一切上留下斑駁的蝕痕。
大祭司贲張的表皮向下墜落,像一張輕薄的蟬蛻。
【恭喜玩家擊殺怪物*1,獲得1000積分。】
馮馨嫒瞳孔緊縮:“小心!”
驟然失去支撐,李漁已經沒有力氣将鎖鍊甩出去穩住身形,她隻能和大祭司一起極速下墜。
風擦過她已經被腐蝕的長發,李漁在想,之後該怎樣打理這被黏液怪毀掉的頭發呢?她不想剪短發,那樣風吹起來不夠飄逸。
也有可能待會兒頭皮就被腐蝕了,倒用不着操心這個——
就在她插科打诨地亂想時,她被接住了。
小馮接住了她,而靜女藤接住了小馮。
那條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的血紅色花蕊穩穩地綁住了馮馨嫒,然後輕柔地将她們放在沒有沾染到黏液的地面上。
小馮把李漁放在草地上,又想起李漁現在渾身上下都被黏液侵蝕過,怕她感染,連忙脫下外套墊在地上。
小馮低下頭,雙手撐住膝蓋,看向李漁:“你還好嗎?”
李漁很有範兒地颔首:“……謝謝。”
其實她現在雙腳和右手都被腐蝕,連站都站不起來,不過要她說自己不好,李漁說不出口。
“剛才的怪物,是大祭司變的?它怎麼會變成那樣?”
李漁還是很優雅地點頭,嘗試組織語言:“……我給它喝了一點特殊的聖水。”
“現在它死了?那遊戲怎麼還沒結束?一定要我們在這裡待夠七天?”
小馮一邊說話,一邊掏出打火機,将之前砍的靜女藤點燃,丢進了大祭司之前濺射出來的黏液中。
靜女藤在黏液中燃燒,小馮若有所思:“這是什麼原理?居然真的有積分。”
李漁沒回話,她擡頭望向葛老闆離去的方向。
她的魚還在葛老闆手上。
馮馨嫒也順着李漁的目光看去,她的眼神比李漁好,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不好!是高昆!”
李漁眯起眼睛,的确隐隐約約看見一個棕色的影子,隐沒在紅木林之後。
她翻了個白眼,極其小聲地對靜女藤說:“我不行了。”
靜女藤的回應是将她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