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鶴對此不發表評價。
她和李漁相處了這麼些天,早就熟識了她的性子。
李漁的好奇心很重,性子也很直率,甚至可以稱得上莽撞。
想到什麼就要做,絕對不會忍着;好奇什麼就得知道,不知道就會很煩躁。
她之前就一直因為頭發被張明端燒了而生氣,但這種生氣并不妨礙她喜歡在馬路上玩槍戰遊戲。
她讨厭張明端,也不妨礙她對那個組織很好奇。
“接下來你要幹什麼?”加入那個組織?
“我想想。”李漁閉上眼睛,手掌撐在控制台的邊緣,天賦發動的同時,她的意識也在不斷地飛遠。
——找到了。
或許是天賦存在限制,張明端的本體離這個地下室并不算遠,就在平地附近的低矮建築中。
李漁勾起嘴唇一笑,張明端所在那間房屋瞬間垮塌。
張明端被掩埋在房屋廢墟中,廢了好大勁兒才終于爬出來。
他依然戴着寬大的兜帽,面色蒼白得仿佛幽魂一般,黑色的衣物上滲出汩汩鮮血,不甚明顯。
兜帽下傳來他輕輕的笑聲,渾然不見方才附身程毅時的瘋狂:“看來還是有戲的啊。”
“讓我算算,排名前十的玩家,能招攬多少個呢……”
……
這間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楊鳴鶴沒有聽見任何響動,但她依然察覺到李漁做了什麼。
“他就在附近?”
“對啊,怎麼了?”
“我隻是在想,好像忘記問他,最開始那間地牢裡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他殺的了。”
楊鳴鶴還是很想知道,剛一進遊戲時發現的那個死人,是誰殺死的。
“這還不簡單?”
李漁把鎖鍊一扯,将程毅提到面前:“把他弄醒,問問他呗。隻是不知道他醒過來之後,會不會還是張明端。”
“啧。”楊鳴鶴有點懊惱地捋了一把頭發,“早知道先不把他弄暈了。”
但沒辦法,她讨厭張明端的那些言論,很有洗腦的意味。
楊鳴鶴下手不算重,僅僅是将人劈暈了而已,李漁很快就将程毅弄醒了。
楊鳴鶴蹲在他面前,輕輕挑眉:“張明端?”
那人立刻笑起來,胸腔顫動,聲音詭異:“很意外嗎?”
“現在找我,是想要同意我的請求嗎?”
“閉嘴,有事情要問你。”楊鳴鶴按住他的頭顱,“地牢裡最初死掉的那個人,是誰殺的?”
“這個嘛——”張明端拖長了語調,慢悠悠地說,“我殺的。”
還未及李漁和楊鳴鶴做出什麼反應,他又立刻說:“但是是我現在用的身體的主人殺的哈哈哈——”
這種笑聲有點太反派了,李漁嫌棄地将張明端推倒在地。
“說明白點兒。”
這人廢話有點太多了,而且一言不合就狂笑,溝通起來實在費勁兒。
張明端仰躺在地上:“我看過他的記憶,那個人就是他殺的。”
他的語氣十分歡快,不見半點陰霾,仿佛剛才根本就沒有被掩埋在房屋的廢墟裡一般,有問必答。
“他進來的時候沒帶食物啊、沒有水、沒有任何東西,基地也不在,當然要找個人搶劫啊,就是運氣不好,被搶的那個人身上也沒什麼東西哈哈哈。”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運氣不好的人,活下來也不過是浪費資源而已。
楊鳴鶴解決了困惑,就準備将這具身軀捅死。
張明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具身體的本尊也不是啥好人,還是殺了比較好。
張明端才不想被楊鳴鶴結果了性命,雖然程毅的死亡,其實并不會對他本體造成什麼影響。
程毅這具身體的雙手還健在,張明端手掌朝着額頭一拍,天靈蓋立時碎裂,腦漿迸濺,紅紅白白濺了滿地。
“哦呼,對自己下手挺狠的。”李漁蹲在一旁,嘴張成了圓形。
她并不确定張明端在程毅身體裡究竟有沒有痛覺,不過能這麼迅速地對自己痛下殺手,無論怎樣都挺狠的。
“對了,你相信他說的話了?”李漁偏頭望向楊鳴鶴。
張明端燒了她的頭發,此人在她眼裡沒什麼好形象,自然也不會完全相信他的話。
“這個說法能解釋得通。”楊鳴鶴聳了聳肩,“可惜了,一百積分呢。”
“又不是一定能拿到,反正之前都拿了那麼多積分了。”李漁無所謂地說,“我要再看一遍這個視頻。”
楊鳴鶴想要打一次擦邊球。
如果這一場遊戲真的隻有六個玩家參與,之前已經死了兩個的情況下,卧底應當就在張明端和程毅之間。
而張明端借用了程毅的身體,殺了程毅,如果程毅是卧底,她就能順利拿到一百積分,如果卧底是張明端,說不定也能得到積分,反正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