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遊戲内的怪物都是遊戲失敗的生物,李漁猜想那些金屬盒子,都是受試生物。
但是研究日志上寫的内容,卻總讓她感到有些違和。
她又點開了幾個監控,發現這些研究日志上所寫的内容都大同小異,無非是觀察盒子内部的液體,以及通電斷電、是否能自主産生氫氣之類的,隻有指令給出的時間不同。
但時間都是亂碼,她們也看不出究竟每個指令之間的間隔長短。
而研究日志最下端的“建議”欄目,内容就豐富多樣了。
如果是已經黑屏的監控,研究日志裡的建議内容一般都是“終止電流供給,作為備用武器。”之類的。
有一部分還存在畫面的監控,建議裡也是相同内容。
但還有一部分的建議則是“監測到能夠自主産生氫氣,并通過氫氣生成電流,目标階段已完成!建議進入下一階段”。
不過這些建議要麼沒有得到下一步指令,要麼指示為“作為備用武器”。
或許那些金屬盒子一觸即炸,就是因為成為了備用武器。
可是這座城市,看上去并不像遭遇過戰火的樣子。
“要在斷電情況下自己産生氫氣,并且要産生電流,難道是要拿來做電池?”楊鳴鶴回想起之前在城外梯田處見到的、一望無際的黑色金屬盒子。
“我感覺不像。”李漁說不出來這個猜測哪裡不對,但直覺告訴她不是。
“它們已經有了那麼多黑色盒子了,難道還想費這麼大勁兒疊代技術嗎?”楊鳴鶴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不太對勁,“這座城市的主人應該已經消失很久了,但是電力供應依然完好,疊代電力技術應該不是剛需。”
而且,疊代電力技術,也用不着給實驗材料見那麼多座城市啊。
“先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實驗流程表吧。”李漁又開始在操縱台上亂按。
雖然屏幕是觸屏的,但是大多數的操作依然隻能通過操縱台上的琴鍵來進行。
這些琴鍵上沒有任何文字,系統沒有給出翻譯,李漁讓它給開個挂,它也裝死不吭聲,她們隻能自己摸索。
但是兩人一直在房間裡找到天黑,幾乎所有按鍵都按遍了,卻依然沒有找到想要知道的内容。
“好奇怪啊,做實驗的地方居然沒有留下一點實驗流程和目标相關的内容。”李漁躺倒在地上,看似是在注視着天花闆上的屏幕,實則是在走神。
“可能是它們有其他的信息儲存方式,是我們沒有辦法發現的。”楊鳴鶴坐在操縱台上,右腳勾着左腳的腳踝,“也有可能是這個項目太過重要,所以不會留下任何具體資料。”
人類的五感并不是萬能的,在地球上的時候,兩人就知道這個道理。
有些鳥類的眼睛能夠看見紫外線,但是人類的眼睛卻不可以,他們需要借助各種儀器。
而遊戲更加深化了她們對此的認知。
如果沒有系統的翻譯,李漁可能甚至都無法察覺,黏液怪種族是能夠交流溝通的。
這座城市的主人用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将信息儲存起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明天早上,這個遊戲就要結束了。”李漁撇嘴,“雖然一覺睡到天亮,早上一起床直接回玩家空間也是可以的,但是總感覺很不甘心。”
她們之前将基地掩埋的行為,的确很好地保護了基地的安全。
直到現在,楊鳴鶴的基地依然保持着98%的耐久度,而李漁的基地更是滿血狀态。
隻要基地沒事,就算完不成任務,也能夠回歸玩家空間,更别提她們破壞了那麼多金屬盒子,消滅D1340的任務進度為27%。
但李漁對于積分其實沒有執念,如果能夠知道這個遊戲世界内的秘密,她情願放棄這一場所有的積分。
“你明明已經有想法了,幹嘛還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楊鳴鶴雙手抱胸,垂着眼皮望向李漁,口氣有些冷。
她的眼睛形狀很圓,眼角下垂,若是長在另一個人臉上,必然是楚楚可憐的,但是放在楊鳴鶴的臉上,卻自帶一種冷肅的氣質。
不過她慣常愛笑,像一個操心的大姐姐,中和了這種冷意。
可是現在,李漁感覺到,她的語氣中并沒有笑意。
“我這不是,不想在你面前直接炸成碎片嗎?”兩人同行了這麼一段時間,李漁還是要顧及一下楊鳴鶴的心情的。
楊鳴鶴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阻止你的。”
在這個充滿危機的遊戲裡,什麼都不做,就是死路一條。
何況,既然李漁願意冒這個風險,她自然也要尊重她的選擇。
“但是,你有幾分把握活下去?”
李漁躺在地上笑,長發披散:“我還要回玩家空間裡找笑笑呢!”
楊鳴鶴盯着她看,在李漁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一巴掌抹在自己臉上,悠悠歎了口氣。
……
李漁的意識順着地下室延伸,尋找着還殘存的金屬盒子。
城市内部自然是不會有這些易燃易爆的盒子的,它們全都在城外的各種廢棄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