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個朋友,他是業内有名的大佬,他要是願意幫你這事就托了。我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後面就要看你自己了。”
佐朔給羽的不是鑲嵌金絲的名片,而是潘多拉的魔盒,臨走前他還給了羽一個愛的擁抱。
馬普爾确認佐朔進到賓館裡,她從流浪漢身旁繞出坐到孤零零的羽隔壁。
名片邊角在羽的指腹下卷起又彈平,睫毛抖動的瞬間,馬普爾撞進了她的視野裡:“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我們之前在片場見過的,佐朔還把你引薦給我呢。”
“原來是佐老師的朋友,真是抱歉我這個人記性比較差。請問老師您的名字是?”
馬普爾急于拯救站在懸崖邊緣的少女,沒想好說辭就上了。她隻得胡謅:“孤門一輝。”
“您放心,我絕不會再忘了。”
“好好好。我剛剛看佐朔給了你個東西,能給我看看嗎?說不定還能幫你點忙。”
羽有點不舍的把名片交給馬普爾,眼巴巴的望着害怕馬普爾不還給她。
名片上的字是事先做過凹陷處理再用鋼筆描摹一遍的,有蒸汽星樞的logo,還有“Vesperis(維斯佩利斯)”的飄逸署名。
盡管沒聽過維斯,但蒸汽星樞的名号足以證明他的權威毋庸置疑。
馬普爾頓感一團潮濕的蛛網裹住胸腔,每次呼吸都粘稠地牽扯出更多顫抖。艾米莉父親死亡的場景曆曆在目,蒸汽星樞狠辣的作風和不留痕迹的謹慎讓她實在不想交手。
她遺憾惋惜的把名片還給羽,打算做個冷漠的局外人。
可能是由于内疚,馬普爾有一句沒一句的說:“挺好的。對了,能跟我談談你以前的事嗎?”
在羽的視角,這是孤門老師對自己感興趣,正是好好展示的時候。她的背脊不自覺地挺直了一點,下巴微微擡起,像是終于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嘿嘿,其實實不相瞞,我想當藝人是因為覺得她們在舞台上穿着好看衣服躍動的模樣很耀眼。小時候我住在筒子樓裡,老媽幫我把廚房改成了間練舞室,我是在竈台上壓腿劈叉的。
我出門的啟動資金是爸爸在小區看診攢下的,他一直堅持用最少的錢治好病,所以賺不到多少,他把錢給我時手上還有消毒水味。
大嘟會真是個萬花筒,有好多新奇的好玩的。我當時沒忍住體驗了次超感官電影,結果把半個月生活費搭進去了。後來我邊在劇組跑龍套,邊在藝考培訓班裡訓練,再苦再累拿到錄取書那一刻也都值。”
羽越說越起勁,不是在講給馬普爾聽,而是在講給自己聽。
馬普爾的呼吸也不自覺的放輕,怕驚擾了故事的流淌,當羽講述痛苦時,她的眉頭會微微蹙起,不是同情,而是共情的痕迹。
自己初入大嘟會時不正是同羽一般,滿懷着憧憬嗎。人如果連過去的自己都不能拯救,那就不能稱之為人。
馬普爾緊緊抱住羽,這個擁抱讓羽大腦空白。
“去見維斯時也要記得保護好自己的安全,還有,日常有什麼困難随時可以來找我。”
馬普爾也想讓羽徹底斷絕和佐朔、維斯的關系,但顯然不現實。擁抱時她在羽的背後悄悄按了張圓形貼片,有追蹤和收音功能,這是面脆弱的護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