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才人...鄭良人自打選秀進宮,聽得最多的便是梅妃娘娘和儀妃娘娘的大名,再有便是韓修容和紀淑媛,就連盈婕妤也略有耳聞,隻是這容才人...倒是從不曾聽教養嬷嬷們提起。
好在鄭良人能活到現在,甚至一步登天成了天子妃嫔,自然不是個癡傻的,當即重重跪下脆聲道:“是,娘娘。”
“妾進宮前,大将軍曾吩咐妾,進宮後的一切皆為娘娘馬首是瞻,妾莫不敢忘。”
她這般識趣,梅妃的心氣兒總算順了兩分,瞧着鄭良人也順眼了些。
“起來吧,你若是個忠心的,跟在本宮身邊,自少不得你的好處去。”梅妃居高臨下地瞧着鄭良人,紅唇輕啟,不鹹不淡地說了兩句。
怎麼也是阿兄送進來的人,她心裡自是不希望這人沒得太快。
梅妃滿意地在鄭良人周身打量了一圈,勾了勾唇角。
她還就不信了,這般絕色嬌嫩的佳人,還能比不過儀妃手下那個容才人。
光是年紀,鄭良人就比容才人要年輕不少。
隻要一想到儀妃被氣死的表情,梅妃就忍不住彎起唇角。
思及此,梅妃目光下移,問鄭良人道:“内務府可有安排伺候你的宮人?”
鄭良人聽出梅妃心情不錯,眼珠一轉,柔聲道:“回娘娘,教養嬷嬷說,依着妾的位分,會派一個宮女過來伺候,隻是眼下新妃們剛進宮,内務府諸事繁雜,許是還未顧及到妾這邊。”
她位分最末,有些照看不周也是情理之中。
聞言,梅妃一雙鳳眸瞥了她一眼,伸手随意指了個一旁站着的宮人。
那宮人被儀妃一指,連忙小步上前,躬身垂首立于殿下。
“你叫什麼名字?”慵懶的嗓音響起。
那宮女當即行了一禮,恭敬回道:“回娘娘,奴婢茵蘿,乃是昭月宮的二等宮女。”
梅妃輕輕颔首,随即不在意道:“往後你便跟在鄭良人身邊吧。”
茵蘿一僵,飛快咬了咬嘴唇,随後低聲應下。
她在宮中熬了六年,三年前使了好些銀子才被調來昭月宮,好不容易升到二等宮女的位置,今兒個鄭良人一句話,全都沒了。
鄭良人卻是歡天喜地地應了,連忙謝過梅妃。
正事說完,人也算見過了,梅妃一手撐着下颌,另一手随意揮了揮,示意鄭良人可以下去了。
卻見鄭良人腳下卻是一動不動,反倒是面上露出些許難色。
見她仍舊杵在原地,梅妃擰眉:“怎麼,可還有事?”
忽略掉梅妃語氣中的不耐,鄭良人杏眸微動,欲說還羞道:“啟禀娘娘,妾...妾還有一事不明。”
她飛快擡眸觑了梅妃一眼,心下一橫道:“今晚...”
知曉鄭良人要問什麼,梅妃朝後靠了靠,直至身子倚在軟椅中,才擡了眸,露出幾分譏諷之意:“你是想問,聖上今兒個晚上會傳哪個宮的侍寝?”
“還是希望本宮向聖上進言,今晚宣召你?”
梅妃臉上的神情簡淡的很,鄭良人卻知自己太過心急問錯了話,心中一轉,連忙告罪道:“是妾僭越,還請娘娘恕罪。”
“妾不過是剛進宮中,心中惶恐,想着多了解些宮中之事,也好能早些幫得上娘娘,一時之間才說錯了話,還請娘娘饒了妾這一次。”
梅妃從鼻中輕輕哼出一聲,伸手将茶盞端起送至嘴邊。
見狀,她身後的紅翡朝着鄭良人一禮,笑道:“娘娘到了歇息的時候了,不如奴婢送良人出去吧。”
新妃進宮,頭一個侍寝的便是新妃中最拔尖的,誰都想着這樣的恩寵。
廣陵宮東側殿,周婕妤正坐在妝台前,笑吟吟瞅着銅鏡中的自己。
一旁的宮女妗心遞上支鴛鴦步搖,笑道:“這鴛鴦和合步搖,正是襯景,主子瞧着如何?”
周婕妤回眸瞧了一眼那步搖,隻覺上面的紅寶石眼睛好看極了,瞧着便心情舒暢:“不錯,就戴這枚。”
妗心小心替周婕妤将步搖簪好,鴛尾垂下的流蘇灑在臉龐,好看極了。
“主子乃是新妃中位分最高的,就連寝殿也是最寬敞的,進宮便是婕妤,可見聖上對主子格外滿意呢。”
周婕妤掩唇一笑,回眸卻嗔怪地瞪了妗心一眼:“瞧你這般輕狂,嘴上沒個把門的。”
“這宮中婕妤位分的可不在少數,更别說還有儀妃和梅妃兩尊大佛,若是你這話叫旁人聽見了,少不得笑話咱們不知天高地厚。”
妗心知周婕妤頗為受用,也不将她這番話往心裡去:“奴婢不過是在咱們宮中,在您面前說說罷了,又不在外邊兒說。”
“再說了,奴婢說的不過都是些實話,這本就是您位分最高。”
周婕妤微微擡了擡下颌,透過窗柩瞧了眼外間的天色,吩咐妗心道:“去瞧瞧,禦前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