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孤鹜,梅漬炙雁肝,如雲光掠水,影深而幽。雁肝浸漬青梅陳釀,慢火烘炙,使酸香滲入,肉色橙黃,脂潤豐盈。舌尖輕觸,微酸微甘,似秋日天際的一抹餘晖,明豔卻轉瞬消逝。
蕭無雙舉筷停頓:“落霞孤鹜遠無期,梅漬雁肝入口遲。嘗遍春秋滋味後,不知何物可堪思。”
第三百零六道——江雪夜泊松風焖獐筋
江雪夜泊,松風焖獐筋,似寒江漁火,隐隐微光。取山獐後腿筋,封存于陳年松脂中,慢火焖制,使其筋骨盡釋精華,咀嚼間柔韌而帶松木幽香,淡淡煙熏之意,如冬夜江上孤舟中燃起的一點餘燼。
雲逸垂目:“江雪夜泊映寒川,松風獐筋味微甜。咀嚼人間百般味,不及杯中月半弦。”
第三百零七道——春水漾波芙蓉泡鲟髓
春水漾波,芙蓉泡鲟髓,宛若煙雨初融,柔膩輕盈。取鲟魚脊髓,佐以百合露與新蓮汁輕煨,湯色淡雅,嫩滑如凝脂,入口瞬息即化,仿佛一抹春風拂過水面,漾起一絲漣漪,随即無聲沉入水底。
蕭無雙歎息:“春水漾波動青荷,芙蓉鲟髓入盞多。嘗來滋味如雲淡,不知何物可消磨。”
第三百零八道——暮鼓沉鐘竹煙蒸鹿髓
暮鼓沉鐘,竹煙蒸鹿髓,如山寺晚鐘,空靈渺遠。取麓鹿脊髓,封于翠竹之中,溫火蒸透,使髓香融合竹氣,甘醇清遠,輕嘗一口,仿若深山古刹,鐘鳴回響,悠然卻又寂靜無邊。
雲逸将筷放下,累道:“暮鼓沉鐘山影幽,竹煙鹿髓隐清秋。味随蒸汽消無迹,徒留杯酒照黃樓。”
第三百零九道——鶴影穿雲桂露炖鵝筋
鶴影穿雲,桂露炖鵝筋,如長風掠野,影過無痕。鵝筋經桂花露與秋露慢炖,色澤清透,柔韌滑膩,咀嚼之間,桂香浮動,幽幽然,仿佛秋夜皓月之下,白鶴掠空而過,驚鴻一瞥,再無蹤影。
蕭無雙微微一笑:“鶴影穿雲過水天,桂露鵝筋滑若煙。百味嘗來皆舊事,回頭已是客中年。”
第三百一十道——孤帆遠影雪花煨蟹臍
孤帆遠影,雪花煨蟹臍,似天涯歸雁,蹤迹難尋。取寒江秋蟹之臍,以雪花釀慢炖,至軟嫩無比,甘醇之氣四溢,入口瞬間化開,帶一絲清涼之感,如浮萍随波,随嘗随散。
雲逸執杯微晃,無奈道:“孤帆遠影入江天,雪花蟹臍味漸湮。回顧流年多寂寞,不知何物可留連。”
第三百一十一道——寒梅落盞琥珀封魚骨
寒梅落盞,琥珀封魚骨,仿若一夜寒霜,覆滿庭前。取深海石斑之脊骨,以百花蜜封存,再佐以琥珀酒浸泡,慢炙至透明,輕咬一口,甘香流溢,如寒梅初綻,清冽而不染塵埃。
蕭無雙怅然一笑,累道:“寒梅落盞夜初沉,琥珀魚骨染微醺。萬種滋味嘗遍後,終歸寂寞對浮雲。”
第三百一十二道——空山新雨碧荷煨龜掌
空山新雨,碧荷煨龜掌,似林間滴翠,點點生涼。選百年靈龜之掌,去筋剔殼,溫煨于碧荷湯中,使骨膠盡釋,肉質柔嫩無比,湯色微綠,味道清淡,初嘗無甚特别,細品卻覺溫潤悠長,如林間新雨落下的最後一滴,随風消散。
雲逸沉思片刻,無奈道:“空山新雨洗塵埃,碧荷龜掌潤心懷。入口不知何滋味,隻餘風過竹窗開。”
第三百一十三道——潮生暮影桂葉藏鯉唇
潮生暮影,桂葉藏鯉唇,仿若浪影婆娑,忽現忽隐。取赤鯉之唇,封存于桂葉之下,低溫蒸制,使魚肉吸收桂香,入口軟滑,微甘微澀,似波濤起伏之間,那未曾停留的腳步聲。
蕭無雙敲着酒杯:“潮生暮影逐歸鴻,桂葉鯉唇味不窮。浮華盡處徒惆怅,萬裡煙波載客中。”
第三百一十四道——霜風卷地雲母炖鹿唇
霜風卷地,雲母炖鹿唇,如高秋夜半,寒光入室。取北原白鹿之唇,剔筋去骨,以雲母封炖,火候極緩,使脂凝如玉,唇肉柔滑細膩,輕含齒間,甘潤之氣若幽泉緩流,恍若月色侵霜,夜深方覺其寒。
蕭無雙執箸頓住:“霜風卷地夜微寒,雲母鹿唇潤玉盤。入口驚鴻徒寂寞,空餘酒盞對長安。”
第三百一十五道——斷霞落日楓漬炙獾筋
斷霞落日,楓漬炙獾筋,似暮光遲暮,層林盡染。野獾蹄筋,浸漬秋楓老釀,低溫慢烤,筋色深紅,嚼之略帶澀意,繼而生甘,唇齒間幽幽浮動楓葉焦糖之香,仿佛夕陽褪盡的最後一縷光,沉入幽谷,不再回還。
雲逸啜酒片刻:“斷霞落日天光歇,楓漬獾筋味亦絕。世間百味皆嘗盡,唯有新愁入明月。”
第三百一十六道——秋潮初起青蒲煨鼈裙
秋潮初起,青蒲煨鼈裙,似煙波乍動,水月交輝。選深潭老鼈裙邊,佐以新摘青蒲嫩葉,緩火慢煨,直至柔糯如脂,輕抿唇齒,鼈裙微韌,蒲香淡淡,恍如水面微風乍起,卷起波心一點清光,旋即沉入江底,再不複見。
蕭無雙拂袖笑道:“秋潮初起夜微涼,青蒲鼈裙入口香。萬象變遷何足記,杯中唯剩舊時光。”
第三百一十七道——暗影沉鐘藤花釀蛇筋
暗影沉鐘,藤花釀蛇筋,似深山鐘響,夜色無聲。取蟒蛇筋,以山藤花蜜封存十載,再以微火煨至透明,初嘗淡若無味,細品方覺回甘萦繞,如夜半寺鐘一響,幽幽穿透萬壑,餘音不絕。
雲逸緩緩擱箸,累道:“暗影沉鐘夜未央,藤花蛇筋透清涼。百味嘗來皆舊事,一杯濁酒慰蒼茫。”
第三百一十八道——飛瀑濺珠雲英浸馬蹄髓
飛瀑濺珠,雲英浸馬蹄髓,似流泉撲石,點滴生涼。取青骊馬蹄髓,以高山雲英露浸潤三日,文火慢煮,使骨脂融于清湯,輕嘗一口,鮮醇清潤,恍若晨曦微露滑落掌心,一擡眼,已随風消散。
蕭無雙冷然一笑,無奈道:“飛瀑濺珠照碧灣,雲英馬髓入輕寒。世間美味嘗來盡,不過萍蹤夢一闌。”
第三百一十九道——秋燈影裡桂霜炖獺掌
秋燈影裡,桂霜炖獺掌,如老檐秋雨,疏疏落落。水獺掌肉剔去筋絡,佐以初霜桂花露炖煮,入口如凝脂,幽香浮動,似秋夜燭影下,微風吹過,桂花悄然凋零,落入杯盞,再不回頭。
雲逸斜倚案幾,累道:“秋燈影裡夜深沉,桂霜獺掌軟如雲。萬般滋味嘗來遍,竟不知從何細陳。”
第三百二十道——月冷千江銀竹炖鳌筋
月冷千江,銀竹炖鳌筋,似明輝入水,清寒徹骨。取巨鳌之筋,纏以銀竹嫩芯,慢炖七日,使筋骨柔韌不失彈性,微嚼間,一絲絲鮮甜緩緩滲出,恰似寒江一輪孤月,波光倒影,難辨虛實。
蕭無雙摩挲酒杯,無奈道:“月冷千江笛裡霜,銀竹鳌筋味漸長。嘗來淡若流年去,微醺隻覺酒微涼。”
第三百二十一道——花落階前松針釀雁膝
花落階前,松針釀雁膝,如風翻落葉,飄零無聲。雁膝骨,封存于老松針酒中七載,再以細火焖炖,肉質緊韌,略帶松脂清苦之香,咀嚼間苦盡甘來,如檐前落紅,起時無聲,落時亦然。
雲逸歎息片刻,累道:“花落階前月影沉,松針雁膝澀盈唇。世間滋味皆嘗遍,竟不知何物稱珍。”
第三百二十二道——孤燈照影栗香煨熊筋
孤燈照影,栗香煨熊筋,如寒山暮雪,靜夜微光。取黑熊筋,以山栗甜露低溫煨炖,使筋肉柔韌微甜,輕咬之間,一絲溫熱甘醇緩緩流溢,似孤燈下半盞陳茶,暖意萦懷,片刻即逝。
蕭無雙倚欄凝視遠方,無奈道:“孤燈照影夜風殘,栗煨熊筋潤齒間。百味嘗遍何足道,不如閑看月光寒。”
第三百二十三道——雁聲斷處秋露浸貂髓
雁聲斷處,秋露浸貂髓,似雲深無迹,空山寂靜。取貂脊之髓,以秋露浸潤三日,再佐微火緩煮,脂凝如玉,入口即化,甘而不膩,仿佛天邊雁影,一掠而過,再無回音。
雲逸:“雁聲斷處夜茫茫,秋露貂髓入素湯。嘗盡塵寰千種味,竟不知今夕何鄉。”
第三百二十四道——曉風驚夢翠虬炖麟筋
曉風驚夢,翠虬炖麟筋,如清晨微風拂過江岸,殘夢猶存。取深山翠虬之筋,輔以霧中青果汁浸潤三日,再緩炖至絲絲透明,嚼之韌而不硬,初嘗淡泊無味,細品卻有微微回甘,如江畔垂柳,拂之若無,輕輕拂面,卻又難以捉摸。
蕭無雙:“曉風驚夢枕殘香,翠虬麟筋入淺觞。百味浮沉皆嘗遍,依舊難消舊時光。”
第三百二十五道——秋霧鎖江蓮火燼蟹脍
秋霧鎖江,蓮火燼蟹脍,如水天一色,浮沉無定。選江心巨蟹,以蓮蓬灰燼微焙,使肉質半凝半化,輕觸即溶,入口綿柔,味似秋水微涼,又似湖底沉沙翻湧,似濃非濃,似淡非淡,叫人捉摸不透。
雲逸:“秋霧鎖江客獨行,蓮燼蟹脍味初成。世間滋味皆過眼,不若持杯對冷星。”
第三百二十六道——露重花眠松脂炖鶴膝
露重花眠,松脂炖鶴膝,似晨曦微露,點滴無痕。取老鶴膝骨,以百年松脂封存,緩火細炖,骨中髓脂漸溶,輕嘗一口,潤澤而不膩,隐隐有松煙之香,如林間晨曦,清冷寂寞,轉瞬即散。
蕭無雙:“露重花眠夜漸深,松脂鶴膝冷浮沉。世間百味皆嘗遍,竟覺此刻了無痕。”
第三百二十七道——寒江落羽梅釀煨鷗掌
寒江落羽,梅釀煨鷗掌,如風吹浮萍,水天一色。海鷗掌肉,剔盡筋絡,浸于寒梅新釀之中七日,低溫慢炖,使之柔滑而不失韌性,含齒間,微酸微甘,仿佛江天暮色下,一隻孤鷗掠水而去,隻留幾滴漣漪,漸漸歸于無聲。
雲逸:“寒江落羽杳無痕,梅釀鷗掌冷生溫。百味皆空難再續,唯餘舊夢落黃昏。”
第三百二十八道——西風吹雪銀杏煨鹿尾
西風吹雪,銀杏煨鹿尾,如寒夜疏星,清冷幽遠。選冬日雪嶺之鹿尾,輔以百年銀杏仁炖煨,尾脂漸化,銀杏微苦,初嘗淡然,繼而甘甜蔓延,如大雪壓枝,偶然風起,簌簌落入塵世,短暫驚豔,轉瞬即逝。
蕭無雙:“西風吹雪冷無聲,銀杏鹿尾味漸生。世間百味皆入腹,竟不知何物堪稱。”
第三百二十九道——松影橫斜柏露煎獺髓
松影橫斜,柏露煎獺髓,如幽篁疏月,淡影浮光。取雪獺脊髓,以晨露柏枝微火慢煎,髓脂融于湯中,輕啜一口,似有若無的松柏清香自齒間化開,如冬夜風過松梢,微微作響,卻終究消散無蹤。
雲逸:“松影橫斜月影深,柏露獺髓冷生沉。百般滋味都嘗盡,不過微風拂衣襟。”
第三百三十道——夜雨敲階寒薇炖鳗筋
夜雨敲階,寒薇炖鳗筋,如檐角滴水,緩緩無聲。取江鳗脊筋,佐以初霜寒薇炖煮,使之晶瑩剔透,嚼之微韌,含之漸化,味淡而悠長,仿佛窗前夜雨,淅淅瀝瀝,入夢方覺幽深。
蕭無雙:“夜雨敲階曉夢輕,寒薇鳗筋冷入唇。世間萬象皆流轉,何曾留住舊時人。”
第三百三十一道——長雲未散梨薪炙鹘胸
長雲未散,梨薪炙鹘胸,如雁行殘影,杳然無蹤。取雪山蒼鹘之胸肉,以老梨薪微火慢炙,外酥内嫩,初嘗甘香四溢,繼而有絲絲果木焦香萦繞,如高空孤影,飛掠無痕,卻在心頭刻下不滅的烙印。
雲逸:“長雲未散風蕭索,梨薪鹘炙味橫落。百般滋味皆嘗遍,獨留杯酒對寒薄。”
第三百三十二道——孤渡殘煙蘆荻炖鹭膝
孤渡殘煙,蘆荻炖鹭膝,如水鄉舊夢,寂寥無聲。鹭膝骨,以秋日蘆荻芯浸潤三日,炖至軟糯,初嘗無味,繼而甘醇微涼,如江畔漁舟,緩緩消失在晨霧深處,唯餘水痕,空留遺迹。
蕭無雙:“孤渡殘煙隔水寒,蘆荻鹭膝味猶殘。千般美馔皆嘗盡,不若江聲漫無端。”
第三百三十三道——微瀾照影竹瀝煨貂筋
微瀾照影,竹瀝煨貂筋,如風過青溪,微瀾不驚。取極北貂筋,以竹瀝微煮,筋肉交融,初嘗素淡,細品竟似幽蘭淺香,仿佛春日溪畔,一泓碧水緩緩流過,不留痕迹,亦不見歸途。
雲逸歎息,無奈道:“微瀾照影水流輕,竹瀝貂筋味未明。世間百味皆品盡,空留過往入浮萍。”
再也吃不動喝不下了。在衆人攙扶下,兩人回到客房休息,“我們先休息,歇好了結賬!”雲逸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