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給他倆倒好早燒開的熱水,兩盆,一人一個,不偏不向。
兩人累壞了,直接紮進盆裡撲水洗臉。
李若做好冬瓜湯,叫他們吃飯。
三人坐下。
興承淵感歎道:“回家就能吃到飯的感覺可真好。”
“這話說的,好像你興家小少爺在家都吃不上飯似的。”刑雨扒了兩口飯,又嘗了嘗李若做的菜,點頭,“味道不錯。”
“美人,要不以後你給我做飯吧,工資是你現在工資的三倍,怎麼樣?”刑雨提議道。
興承淵忙插嘴:“給我做吧,我出四倍。”
刑雨:“我出五倍。”
興承淵:“我七倍。”
刑雨:“十倍!!”
興承淵:“一百倍!!”
刑雨火大:“那我出一千倍!”
兩個弱智兒童,越喊越離譜。
可偏偏兩人喊出來的價格都是真心的,隻要李若願意點頭,工資馬上到賬戶上。
李若無奈搖頭,把手機推出來給兩人看:【别鬧了,做飯是因為我想做,我不賣手藝。】
“美人你虧大了。”刑雨感歎,“我倆的錢可好賺了,錯失良機!”
興承淵附和點頭:“是的。”
李若再次推出手機:【不虧,你幫我處理槍傷,我很感謝。】
“不用客氣啦~”刑雨指了指興承淵,“反正他付賬。”
興承淵懶得理她,一天看了大半個村子的病人,他又拿藥,又要給人講述怎麼用,和耳聾的老人溝通,他嗓子都快喊冒煙了,他可沒力氣再鬥了。
飯後,李若要去刷碗,被興承淵攔下,他去刷,這次特别主動。
晚上睡覺。
興承淵去吉普裡睡,有鄉親送來的厚被子蓋,倒也還能對付。
換作以前,興承淵打死都不會用别人的東西,可現在條件惡劣,他總不至于讓人送點物資過來,那樣自己的下落會立刻暴露。
興承淵主動去吉普睡,小平房裡的桌子椅子拼合在一起,李若和刑雨也關燈睡覺。
過了許久。
李若輕輕轉了個身。
刑雨睜眼,突然開口問道:“睡了嗎?”
李若輕哼,給予回應。
刑雨笑笑,其實李若不回應,她也會繼續說下去,“美人真乖~”
李若在黑夜裡眨眨眼,看向身側枕着手臂的刑雨,她又張揚又野,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她好喜歡她。
刑雨輕聲問:“以前過得開心嗎?”
“……”李若沉默。
開心嗎?
年少的時候,她以為有個溫馨的家庭,她就會開心,可她沒有;長大了,她以為靠自己養活自己就會開心,可依舊沒有。
重生前,過了而立之年,她依舊不知道什麼是開心。
也許,她注定了不被人喜歡吧。
刑雨像是感受到了李若的心情,她手覆上李若肩膀的縫合之處,溫熱的手掌緊貼皮膚,李若能輕易地感受到刑雨手掌上傳來的溫暖,蓬勃有力。
“你喜歡我,對嗎?”刑雨悠悠問道。
“嗯。”李若清楚她在問是不是羨慕她的張揚和灑脫。
她的聲音如蚊。
如果不是刑雨異于常人,興許都聽不到她模糊的應答。
“我們真的很像。”刑雨的手依舊沒挪開,像是在安慰李若,“我也不是天生就這樣的,吃多了苦後,都會本能地趨利避害,隻不過我性子更激烈,你更柔軟些罷了。”
李若靜靜地聽着,聽刑雨說一些高深莫測的話,有些她能聽懂,有些話她完全摸不到頭腦,直到她身體變得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暗夜中。
刑雨的眼睛瓦藍瓦藍的,亮如星空,她喃喃道:“别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該吃的苦,也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