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香辣牛肉——”
詹羽瑩疲憊地黏糊哀嚎。
“我想吃香菇炖雞——”
許豪也跟着起哄。
“行了,明天帶你們吃好的,今天先将就将就。”
羅洌終于端起了他那碗紅燒牛肉面,埋頭吃了起來。
詹羽瑩被飯香勾住鼻子,從老闆椅上彈起:“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咱們是不是該多招點人手?”
碗面入口的瞬間,她才再也顧不上嫌棄,大口吃了起來。
“你可拉倒吧。咱們現在剛起步,在徹底穩定前應該避免增加額外的開銷。”
許豪也囫囵吞下:“你别看今天來的人多,都是被直播吸引來看熱鬧的。除非你們的直播能一直火,不然這樣的日子也不會有多久。”
“那……這多累啊。今晚還直播嗎?”
詹羽瑩擔心地看了眼羅洌。
“播。當然播。現在臨淓勢頭正盛,得趁熱打鐵。”
羅洌頭也不擡地點頭。
但詹羽瑩看出了他的疲憊:“那我陪你。”
可羅洌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又不出境,甚至連地下室都不用進,沒必要和我一起耗時間。”
他合起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的一次性碗,迅速起身:“你們先回去吧,早點休息。”
不等詹羽瑩叫住他,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前往地下室。
許豪一邊吃面一邊瞄她:“反正沒你能幫忙的地方,能多休息會兒不好嗎?”
“這樣下去,他身體非累壞了不可。”
詹羽瑩吃面的速度慢了下來。
“不——會的。”許豪誇張地拖着長音,“他今天上午是最後一次科普講座,以後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臨淓了。咱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強力壯,正是奮鬥的年紀,不會有事的。”
詹羽瑩沒許豪那麼樂觀。
她清楚,現在臨淓的客流就是羅洌直播帶來的。
雖說當時把賬号帶火,是多虧了她操控水族的視頻。但從現在開始,好像已經不太需要她了。
當然,她不是那種狹隘之人,從沒想過“為了自己被需要,甯可讓臨淓回到曾經門可羅雀的狀态”。
但她非常擔心羅洌。同時也為“臨淓的未來抗在羅洌一人肩上”而患得患失。
“咱們不比在市區的濱海水族館——臨淓位置偏遠,而且周邊缺乏配套設施。今天遊客的車塞滿了前院,還有成片停在馬路邊,有些還吃了罰單。”
詹羽瑩停下手,認真分析:“咱們也不能光靠直播啊。不說水族館這種‘非剛需遊樂場所’,就算是家門口手藝超絕的小吃店,也鮮少人天天光顧。靠一時的熱度,終究是不行的。”
“所以你不止想撈起臨淓水族館,還想撈起整個臨淓鎮?”
許豪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也不能這麼說……”詹羽瑩糾正,“我就是覺得,除了靠直播帶動客流,臨淓也該為像今天這樣的飽和客流做好充足準備,比如給大家能放心停車和就餐的地方——”
“對啊!”詹羽瑩突然起身,吓得許豪死死按住胸口,“咱們能不能弄一個純水缸,布置漂亮點,裡面沒有魚,專門用來拍照?或者提供補光燈,讓大家不開閃光燈也能順利出片?還有還有,能不能劃出一片區域,用來就餐?雖然比不上那些海底餐廳,但也——”
“停停停!!”許豪連忙打斷,“之前不是說了,在臨淓穩穩步入正軌前不搞沒必要的開銷嗎,你知道這些要多少錢嗎?”
“想有所收獲,就得先舍得投資。”
詹羽瑩有理有據。
“你說的這些,很多濱海水族館都有吧。咱們臨淓是不想跟他們一樣:既搞海底餐廳,又搞極地館,還引入鲸豚類嗎?
換句話說,如果臨淓能做到你說的那個份上,也不會像後來那樣面臨倒閉危機。”
許豪苦口婆心,讓人幻視他上午教育那個小學男生。
“臨淓在直播爆火之前死氣沉沉,就說明那樣下去不行。現在也是,不能安于現狀,必須得改變,還得是脫胎換骨的那種改變。”
詹羽瑩收好面碗。
許豪早早就吃完了面,現在啃着一個洗好的大紅蘋果:“如今不是在改變嗎?但前提是不怎麼花錢的改變,比如直播,比如海缸。至于你說的那些,日後随緣吧!”
“嗯?你之前不是說賣海缸不賺錢嗎,怎麼,想好去拉你哥入夥了?”
詹羽瑩迅速捕捉到關鍵詞。
“我是說海缸教學!!線上直播也能做的海缸教學!!不是讓你直接賣!!”
許豪如臨大敵。
“就像你說的,我們應該先從一些成本較低的投資開始,比如找你哥合夥。”
詹羽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許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無語地前後晃着身子。
然後眯縫着眼睛,用食指拇指比劃着:“這麼點蚊子腿,你說說能幹什麼?有這時間,你辦海缸輔導班不比這強?而且你剛才不是還滿腦子賺大錢、整大活嗎?能不能堅定點,繼續發揚精神!”
“哎呀,你之前說的很對,不要妄自菲薄。
我們就是應該從小錢賺起,前期不賠就行。
隻有幹了,才有希望看到新的轉機。”
詹羽瑩腆着笑臉,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
“不不不,是我之前胡說八道了,你可千萬别當真。”
許豪沖她比着手掌:“你之前的設想特别好,特别偉大!等羅洌閑了你倆好好聊聊吧。有你的主意,臨淓肯定會做大做強,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