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麼搶别人東西?!”詹羽瑩死命拽着包,朝門内喊,“有人嗎?!來人!救命啊!”
詹羽瑩幾乎是蹲下,把包死死護在腹部,但對方拽住背帶就往外扯。
遠遠的,詹羽瑩隐約聽到腳步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急。
“你幹什麼?!”
羅洌震懾的吼聲把詹羽瑩也吓得一顫。
瞬間,她感到手上力道一松,身子直往後倒。
但她還是下意識把包往懷裡又緊了緊,做好了用一側肩膀着地的準備。
本來就是蹲姿,還穿得厚,就算摔倒也不會受什麼傷。
但預想中的撞擊并沒有到來。
一對堅實的臂膀穩穩接住了她。
詹羽瑩緩緩睜開眼,調整了姿勢站了起來。
“沒傷着吧?”
羅洌微微喘着氣,語氣十分嚴肅,眉眼盡是關切。
從詹羽瑩的表情中得到答案後,他依舊扶着懷中人的肩膀,轉向不速之客:“你搶她東西做什麼?”
詹羽瑩緊貼着羅洌胸膛,被物理傳音震得下意識想躲,卻不容掙脫。
這位奇怪的客人咧嘴笑着:“我就是想吃羅館長親手做的點心。”
詹羽瑩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自己當初給她,不就沒這種事了?
——她如此責怪自己。
可她就是不想。
本來一個都不想給的,别說更多。
她感受到羅洌從上方投來的視線,做好了被質問的準備。
但羅洌沒有絲毫遲疑:“那是她的,你怎麼能搶?!”
重音強調了“你”,在雙方間劃清了一條無法跨越的界限。
這位客人此刻才稍微有些難為情,低頭擺弄着鳳梨酥的包裝:“要不是你做的,我才不吃呢。”
詹羽瑩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熱情。
燙得她直顫。
羅洌俯身,捂住她兩隻冰涼的手,生怕鑽進一絲寒風。
“啊!”眼前的人怪叫起來,“你說好不談戀愛呢?”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談戀愛?說的是‘那時顧不上談’。”
羅洌劍眉直指對方。
“有什麼區别嗎?反正你不能談!”
女人跺起腳,甩下不少已融化的雪花。
水印在她的黑色羽絨服上,化成了一朵張牙舞爪的花。
“我談不談戀愛,關你什麼事?你管得着麼!”
羅洌見對方無理取鬧,直接吵了起來。
但包裹着詹羽瑩的手,依舊暖和、溫柔。
“滾。”羅洌直接逐客,“有病去治,别在我這兒丢人現眼。”
詹羽瑩腦袋唰地上擡。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圓場,女人就走了。
步伐和來時一樣搖晃,有種無法描述的木讷。
眼前的危機解除後,詹羽瑩馬上聯想到更大的危機,壓着聲音說道:“你這樣,她不就誤會我們的關系了?而且她那麼奇怪,你又說得那麼重,萬一她做出什麼——”
“沒有萬一。”羅洌語氣還沒來得及轉彎,依舊嚴肅冷酷。
“對這種人,你的客氣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不如讓他們早點死心。”
羅洌警惕地掃了眼門外,像一頭炸開頸毛的巨狼。
詹羽瑩輕輕推開羅洌,穩穩站好,不太敢看羅洌的眼睛:“謝謝……我當時看她一直站在門外,就想邀請她進來,還給了她你做的鳳梨酥,沒想到她那麼不正常……”
她心有餘悸,思路也雜亂不堪:“我就應該不管她,更不應該把你的心意送給别人……我太沒經驗了,才會出這種事——”
不等她說完,羅洌一把把她攬在懷裡。
溫熱的大手輕撫她的秀發,把她壓在胸前:“好了,好了。沒事了。”
詹羽瑩這才注意到,自己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停止顫抖。
委屈、不甘、後怕……
都從她的眼眶,噴奪而出。
她僵硬地揪住羅洌的衣角,任由淚水沾染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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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就這麼放走了那個神經病?”
午飯時間。許豪得知了早上的風波,恨自己當時不在場。
“還能怎樣。打電話給精神病院,還是報警把她壓走?”
羅洌沒有怼許豪的意思。隻不過一提起這事,他就會自動從頭冷到腳。
“不是,”許豪鄭重放下筷子,“那神經病光天化日搶奪他人财産,還害得對方差點受傷,一點懲罰都沒有?”
“我沒事。”
詹羽瑩語氣很淡。
整整一上午,她都不在狀态。
幾次三番走神不說,還隐隐胃疼。
許豪見她木木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出了事就晚了你知道嗎?這次幸虧羅哥及時趕到。要是就你一個人,對方搶了你東西,再發神經直接打你,你怎麼辦?”
這是她最不願觸及的問題。
那女人比詹羽瑩壯。
當時若不是羅洌來得及時,包早就被奪走了。
如果那人有什麼危害詹羽瑩生命安全的行為,她也不一定能跑掉。
想到這裡,她感到胃又有些異樣。
“怎麼了?”
羅洌輕聲問道,仿佛再大點聲就會把她掀飛。
“沒事,還是胃疼,可能太緊張了……”
詹羽瑩有些難堪地繼續埋頭吃灌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