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羽瑩對羅洌的提問一頭霧水:“你的呀。”
羅洌揚起狡猾的微笑:“我是誰?”
“你是……”
詹羽瑩這才注意到,自己半年來,竟然從來沒有喊過羅洌的大名。
以前怎麼喊的來着?好像是“店長”和“老闆”。
但大多數時候,隻要詹羽瑩找他說話,他總能第一時間留意到她,不需要她喊名字。
詹羽瑩下意識猛吸一口氣,音量不高但迅速說出:“羅洌啊。”
羅洌肉眼可見唇角提得更高了:“那你的合夥人是誰?”
詹羽瑩心中騰起不詳的預感:“你啊。”
“我是誰?”
她突然有些惱火,臉也微微漲紅,義正言辭地開始裝傻:“你是臨淓水族館的館長,是上任館長的孫子,也是你父母的兒子,老師的學生——”
“你的男朋友。”
羅洌得逞似的瞥了她一眼。
“嗯。”
詹羽瑩木讷點點頭。
“那你的男朋友叫什麼?”
羅洌直拳出擊。
“不是……你有毛病吧?”
詹羽瑩苦笑。
而羅洌不依不饒:“你就說叫什麼。”
詹羽瑩不忍回想之前脫口而出那兩個字時雀躍的心髒,索性反擊道:“那我叫什麼?”
“詹羽瑩。”
羅洌語氣自然,沒有絲毫刻意:“那我呢?”
讓名字的主人心跳得更快了。
這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痛定思痛直接開口:“羅洌。”
但對方隻是沒有任何難為情的反應,就像她在說無關緊要的事。
被戲耍的感覺挑撥着她的神經:“你什麼意思?”
羅洌輕輕搖搖頭:“沒别的,就是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然後趁紅燈放下腳刹,擡起詹羽瑩的左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詹羽瑩望着十指相扣的雙手,臉頰的溫度把大腦燒到短路:“這有什麼的……”
“因為你從沒用名字喊過我。”沒想到,羅洌竟答得理直氣壯,“包括那天晚上。”
詹羽瑩臉漲得跟信号燈一樣紅,搬救兵似的瞥了眼倒計時:“快綠了。”
然後逃也似的松開他的手。
羅洌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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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春節假期正式結束,臨淓的節奏逐漸恢複成曾經的模樣。
賈一陽作為“新員工”,今天第一個到,而許豪緊随其後。
“哎,你怎麼來了?”
許豪對賈一陽說不上仇怨,看待他就像看待一個沒太多交集的老同學。
賈一陽一看就知道羅洌還什麼都沒跟他說:“濱海為了邀請羅洌參加尖犁頭鳐的繁育工作,把我扔過來當幫手。”
許豪按照慣例,短暫驚訝一秒後,表情和語氣都事不關己地說着客套話:“哦!還有這事?好事好事。”
賈一陽當然也清楚他的習慣,沒有計較。
他有更關心的事情要問:“羅洌……是不是有情況了?”
“嗯?什麼情況,戀愛情況?”
許豪一下子抓住重點。
但賈一陽沒想到他如此直白,眼神飄忽地點了點頭。
許豪作思索狀:“嗯……”
在賈一陽為即将到來的情報滿懷期待之時,頂着一張疑問臉,反問道:“你怎麼這麼問?”
賈一陽為這大喘氣撇了一下嘴:“昨天我來過,然後看到他們開一輛車,還回同一個家。”
“哦!”許豪一拍手,指向他,“你說這個?他們早就同居了,但不是男女朋友。細說的話挺複雜的,總之一開始隻是偶然,後倆他們發現住一起省油又省事,就保持下去了。”
賈一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談話間,辦公室外傳來詹羽瑩和羅洌的談話聲。
“嗯?你們這麼早。”
詹羽瑩隻是掃了二人一眼,然後直奔自己的櫃子。
羅洌沒有急着換上員工外套,而是領着賈一陽,把自己本就沒有太多東西的櫃子,暫時給他用。
然後處理了一下館内和東邊工程的各類事項,便又拐回來,找到正在解說的詹羽瑩:“那我走了,臨淓拜托你了。”
說着,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吻。
“你!”
詹羽瑩佯怒:“不是說了不讓你這麼幹嗎——”
結果話沒說完,旁邊就閃來一個算不上高也稱不上矮的影子。
“你怎麼光天化日耍流氓呢?沒看人家不樂意嗎!”
賈一陽狠狠推了一下羅洌的肩膀,正準備推第二下,卻被羅洌唰地攥住。
羅洌罕見地壓低劍眉:“關你什麼事?”
賈一陽語塞了一瞬,甩開前來“勸架”的詹羽瑩的手:“我看不慣你欺負人姑娘!”
羅洌見詹羽瑩手被甩開,一把把他推開,用身體擋住詹羽瑩:“你眼瞎。我親她天經地義。”
賈一陽下意識想動手,卻在感受過與羅洌懸殊的武力值後,象征性淺淺揮了一下拳頭,不解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人了?還強搶民女——”
“都跟你說了不是那麼回事!”詹羽瑩用力推開羅洌,站出來,“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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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一陽時隔數年,又以飼養員的身份回到臨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