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是剛才率先吆喝的男聲:“你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啊,去年濱海水族館也是你表演的時候出的事。”
“噓!你這人是不是來搗亂的。”
“誰讓你直接說的?”
男聲十分不服氣地反駁道:“全網到處都是,她能不知道?”
咚!咚!咚!咚!
詹羽瑩死死按住胸口。
心跳聲震得她聽不清外面的交談,也拿不住手頭的遙控器。
她顫顫巍巍拐向廚房,扔掉遙控器,抄起菜刀,悄悄把門反鎖,躲在門邊打氣都不敢出。
聽不見。
還是聽不見。
她用另一隻手的手腕使勁捶胸口。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可雙耳還是被心髒震得發燙,發疼。
咚咚咚——
“哎你還是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大家也都知道你在家,你也不能一輩子不出來吧?”
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聲。
兩秒。
沒有談話聲。隻有塑料水瓶墜地的聲音,還有遠處若隐若現的粗壯呼吸。
他們還在。
他們沒有反對他。
說明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要害她。
詹羽瑩本能蹲下,雙手死死攥住發抖的菜刀。
咔嚓咔嚓——哐哐哐——
鎖孔和門框被猛烈搖晃。
她一下子蹦起,視線在菜刀和門把間來回瞄,腦補着大門被破開後如何反擊——
“幹嘛呢!”
倏地,熟悉的吼聲喚回了她雙手出走的血液。
“今天堵門口的,有一個算一個,如果哪天她出事了,我先找你們算賬!”
羅洌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到詹羽瑩的門前。
她迫不及待趴上貓眼,卻隻看到他的背影。
“哎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她都不出來,我們能怎麼着她?”
“就是啊,我們就是想找她問問情況啊,沒人想害她。”
“而且你怎麼知道今天的事不是她的炒作?指不定哪天就反轉了,你少賊喊捉賊!”
——圍觀者也不甘示弱。
“第一,這場混亂并非人為,連我們也好奇發生的原理。兩家水族館給今天的所有遊客退票,并閉館調查,損失很大,絕非你們說的炒作。第二,臨淓和濱海都沒有任何遊客和生物因此事受傷,你們這樣并非出于正義,而是出于不顧他人死活的卑鄙獵奇心理。不管結果如何,都輪不到你們這樣調查。第三,你們試圖私闖民宅,尋釁滋事,我已經報警了,錄像就是證據,一個都跑不了。”
羅洌每說一個字,詹羽瑩的心髒就平穩一分。
明明是危急關頭的得救時刻,詹羽瑩卻生出一種抗拒心理。
不管是忐忑還是安心,都是他帶來的。
這種患得患失,她再也不想要。
“走了走了。”
——圍觀群衆有人帶頭離開。
“都别走,”羅洌語氣威嚴,擲地有聲,“等警察來再說。”
話音剛落,聽人群的動靜,就不難猜到是警察來了。
詹羽瑩徹底松了口氣。
她緩緩蹲下,頭頂抵着門。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死攥着菜刀,便把它随手一放。
咔嘭——
刀刃和刀柄碰到地磚上,她卻再也不用擔心被那幫人聽見。
她收手抱着膝蓋,蹭了蹭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