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羽瑩?詹羽瑩!”
嘟——嘟——嘟——
忙音絞着羅洌緊繃的神經。
他立馬撥回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啧。”
“哎羅哥,咋了?哎!咋就走了?”
一位組員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趙岚歎了口氣,拿起手機找到吳教授的對話框:“女朋友那邊又出事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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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土的腥味,麻布的粗糙,無法抵抗的力量,還有耳邊慌亂的呢喃:“别怕,我不會傷害你,就是帶你去個地方,求你了,跟我走吧,真的求你了,之後要殺要剮都随你,我保證……”
聽聲音像個中年男人。
詹羽瑩雙臂和口鼻都被禁锢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突然,她雙腳離地,然後便被放在了一個并不堅硬的地方。掙紮中,她後腦撞上了一個同樣材質的東西上,才知道這是車後座。
“姑娘,對不住啊,我等會兒跟你說明情況。”
男人說着,還幫詹羽瑩系上了安全帶。
沒一會兒,左前方便傳來開門聲,然後便是發動機的轟鳴。
這和警匪片裡的綁架情節驚人地相似,又在細節出現了十分詭異的不同。
他綁架了她,在她嘴上貼膠布,拿麻袋困住她的上半身,卻沒有把她塞進後備箱,或者胡亂扔進車裡,而是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詹羽瑩用頭蹭着一旁的車門,試圖找到開關,還踢掉鞋,試圖用腳趾摳開。
“快走快走。”男人喃喃道,轉動了方向盤,也不制止她的抵抗行為,“姑娘,是這樣,我女兒從網上看到你的事,一直都想見你。但是她身體不好,沒法自己來。而且就算她來見你,你應該也不會說實話……是這樣,我們一家都堅信你有操控魚的能力,不然實在說不通……我是真的沒辦法了,算我求你,我女兒的時間不多了,她想要的我們都盡量滿足了,唯獨這個,她念叨了好幾天,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男人來回瞥着後視鏡和街上的監控攝像頭,攥住方向盤的手來回不自然地蠕動:“她從小就想和動物交流,所以看到你的新聞,特别羨慕……就一面!一面就行,求求你發發善心,滿足一下她的小願望。我不會錄像錄音,也不會圍觀,真的,就是想求你見她一面,真的求你……”
詹羽瑩後背的冷汗愈發密集。
窮兇極惡的綁匪固然可怕,這種精神不太正常的病嬌則更為可怖。
如果她不滿足他的要求,可能被撕票。可如果滿足了他的要求,也可能被撕票。
能對詹羽瑩這種跟他無冤無仇的人下手,就沒法讓人信任。
黑暗中,時間流逝得很快。
“到了到了。姑娘,到醫院了,算我求你,幫我個忙吧!之後讓我賠錢坐牢都行,真的求你了!”
男人對詹羽瑩合着手來回拜着,也不管她根本看不見。
詹羽瑩知道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雙腿蓄力,準備門一開就踢他的□□。
“哦呦,好險。”男人早有準備,詹羽瑩踢了個空,“姑娘,真的求你了,我給你跪下磕頭都行!”
接着,詹羽瑩被按住肩膀被迫折起身子,然後進到了一個狹小柔軟的空間。
直到下放傳來滾輪聲,才知道自己被放進了旅行箱。
她唔唔地出聲,傳出來卻氣若遊絲。
“到了到了,幸虧佳佳病房在一樓。”男人關上房門,解開旅行箱的鎖鍊。
“爸爸,這是什麼?”
天真爛漫的童聲緩解了詹羽瑩的緊張。
她拼命往外頂,在起身的瞬間,她感到手臂一松,然後飛快扯下麻袋,看清了眼前人——一位頭發花白、容貌三四十歲的男人攥着手站在一旁,而他三四歲的女兒坐在鋪滿彩色折紙和畫筆的慘敗病床上,頭上光溜溜沒有一絲毛發。
“你看,我沒騙你。”男人難耐地撓了撓臉,然後迅速往外跑,還指了一下病床旁的魚缸,“在那!求你了,真的求求你。”
說着,撲通就是一跪,還磕了個讓詹羽瑩都不由得蹙眉的響頭。
“爸爸?”
女孩坐在床上,看不到門口的父親。
詹羽瑩警惕地環視周圍,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沒有手機。想必是和包一起被男人收走了。
雖然這裡是一樓,但有防盜窗,翻不過去,而門口又有男人把守。
“你叫佳佳是嗎?”
詹羽瑩一邊尋找着趁手的武器,一邊懷柔。
佳佳點了點頭:“對,你是詹羽瑩姐姐!我在電視裡見過你。”
詹羽瑩笑道:“你有手機嗎?”
佳佳搖頭。
詹羽瑩随手拿起一個蘋果:“姐姐給你削個蘋果吧?刀……刀……”
佳佳見她找不着,便指了一下電視旁的櫃子:“都在那裡。”
“沒有呀。”
詹羽瑩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