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的話張嘴就來,不愧是我。
“阿北,你還生氣嗎?”
我小心翼翼地看他,他仍然沒什麼表情,可是從細小的肌肉走向來看,确實還在生氣。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确認百分百安全的情況下動手,也不該隐瞞這件事,更不該在全校面前發表那番講話。”
雖然上去就是飛踹很沖動,但用鞋底接觸人渣比抓住手腕更幹淨,我也不可能站着被打,後面有匕首确實沒想到,但我也成功用少量刀傷換取了對方更嚴重的懲罰。
這很劃算。
而且不想讓家人擔心,我才選擇隐瞞,本來就不是很嚴重的傷。
雖然被關心的感覺很好,但不想看見在意的家人因為我而不開心,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至于反思那件事,我就是那麼想的,甚至收斂了很多。
頭上傳來熟悉的觸感,我讨好般地蹭了蹭阿北的手心。
“除了隐瞞我,這件事你沒有錯。”北信介說。
我超級感動,眼含淚水地吃完了這頓飯。
“我以後不會瞞你的,什麼事都和你說。阿北放心,我在這邊還不錯。”我笑得一臉陽光。
我主動攬過洗碗的任務,想把阿北送到車站,他說太晚了送到門口就行。
月色凄冷淡薄,形單影隻地照在地上,流淌在眼中。
北信介回頭,看了我一眼。
他站在庭院的門那裡,因為來得着急還穿着稻荷崎的制服,身姿挺拔。
像是乘月而來的神使。
我們一樣的金棕色眼睛在空氣中交彙。
月光流淌在我們之間。我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在奶奶去世以前,我頂多算愛幹淨,不像現在這樣拒絕和人群接觸,拒絕交朋友,所以他一直覺得我是心理問題導緻的潔癖。
阿北希望我能去看心理醫生。
我回以一個大大的微笑,對他招招手。
北信介歎了一口氣,“有事聯系我,快進去吧。”
他離開了,伴着月光。
阿北的背影走遠後,我才進屋。
手機收到郵件,我大緻浏覽了一下,小遊戲的分紅已到賬,散打教練日常喊我去當助教并催促我考級,國中時帶我化競的老師問我有沒有繼續學化競,還有粉絲催更。
拒絕當助教和考級,回複“在繼續參加化競”後,我打開手機錄制一百八十萬粉的福利視頻。
早知道當初就按五十萬一次福利好了,誰知道十萬粉漲這麼快的!
作為音樂區最會抽象、抽象區最會音樂的博主,我決定這次的福利視頻拍攝vlog吧,大家想看很久了。
今晚用民謠吉他彈了一首兒歌,感到身心都被洗滌了。
「聖潔の地:古森讓我問你,今晚活下來了嗎?」
噢是我的潔癖同好佐久早聖臣。
「人類一敗塗地:活下來了,但古森為什麼不自己來問我?」
「聖潔の地:古森在洗澡,他洗到一半給我打電話,讓我問你。」
「人類一敗塗地:他為什麼這麼急?」
「聖潔の地:可能有G在追他吧……好惡心……」
我覺得好玩,調侃别人反而把自己惡心到了,可愛的佐久早!
想到他高大的身材和天生臭臉,實際上是一個潔癖謹慎的小男孩,反差萌有沒有?
是的,“謹慎”,我并不覺得佐久早是消極,他隻是習慣考慮最壞的打算而已,這叫給自己一個保底。
或許因為我也是這種性格,所以分外能理解他的感受吧。
這就是摯友啊!
我們倆湊一起,一隻G就能把我們團滅。
又聊了幾句後,我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一夜好眠。
*
北信介回到兵庫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排球部的群裡非常熱鬧,他們在讨論自己今天請假的事。
「宮侑:我第一次見北前輩的表情那麼嚴肅,所以是誰遭殃了?」
「尾白阿蘭:北下午請假了,他說要去東京處理妹妹的事情。」
「角名倫太郎:妹妹?」
「宮治:角名放假在愛知縣所以不知道,北前輩有一個鄰居家的妹妹,在國小畢業時搬走了,寒暑假會來兵庫住。」
「大耳練:這不就是青梅嗎?」
「尾白阿蘭:可以這麼說,妹妹比北小兩歲,身高卻隻比北矮三公分,而且長得也超級好看,學習也很好,還是博主噢。」
「宮侑:對!伴子也就比我有名一點點。」
「宮治:蠢侑,那是北前輩的青梅,你在驕傲什麼啊!」
「赤木路成:妹妹有潔癖,而且你們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佐倉奶奶的事情。」
「宮侑:豬治,伴子和我也認識了三年了!我要吃掉你的布丁!」
後續演變成了雙胞胎的争吵,明明睡上下床,為什麼要在群裡吵架?
角名倫太郎理解不能。
從這場聊天中,他總結出以下幾點:
1.佐倉伴子,北前輩的青梅,目前在東京
2.有潔癖
3.佐倉奶奶是禁忌話題
這場宮雙子的争吵以北信介發的消息結束。
「北信介:已經到家了,你們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