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朝格倉送禮的時候,隻有二人在場,過後顧曦也并未把這事告訴乘風,所以此時聽着顧曦和朝格倉兩人一言一語,自是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
“那你送我這個是做什麼?”顧曦問道。
朝格倉卻是偷偷看了乘風,顧曦誤會了朝格倉的意思,“你不用看他,那件事情他不知道,以後我肯定也不會告訴他的。”
說罷,顧曦也看了乘風一眼,就見乘風一臉沉思,隻是眉眼之間端着的,也是好奇。
顧曦心底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每回跟乘風議事,他總是能一眼看破事情背後的真相,這下也讓他急一急。
朝格倉眼睛轉了一圈,便道:“我喜歡美人姐姐,這個月亮木雕,本來是我們草原上月神的意思,送給姐姐,就是想要讓月神保佑姐姐,祝姐姐身體健康的。”
顧曦倒是聽乘風說過月亮是草原上的神一說,如今聽朝格倉說這話,心中一暖,“那我便謝謝你了。”
“美人姐姐不用謝。”
“隻是,你把這個送給我了,那你自己呢?”
“姐姐不用擔心,我有長生天保佑呢,我額吉跟長生天祈願過的。”
因着今日護送顧曦的隊伍不全是她自己的人,更有皇祖母和裴衡的人,所以顧曦沒有在将軍府裡待久,跟朝格倉說了會話,便讓執書仍從側門送他出去,自己則上轎回了宮。
回到芳華宮中時已是戌時,禦膳房裡送來了東西,顧曦便吃了一些,正吃着,外邊卻有人來報,“太皇太後來了。”
顧曦手中筷子一頓,筷子裡的魚肉便也掉了下去,微張的嘴也扯出一抹苦笑。
她今日回将軍府一事,總歸還是引起了她老人家的注意。
太皇太後被人攙扶着進來,見着顧曦正吃着飯,便免了她的禮。
“今日宴席上,沒吃飽?”
“皇祖母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宴席上,不是認這個親戚就是認那個親友,更何況今日這宴席是阿窈的大事,她央我幫她看着那男子的品性,我如何得空吃東西呢。”
太皇太後便笑起來,“那你瞧着,張家的男兒如何?”
“我離得遠,也并未跟他說什麼話,但遠遠瞧着,他對阿窈說話,舉止投足倒是彬彬有禮的。”
“你這小狐狸,自己還是個閨閣在室女呢,倒是就幫别人掌眼起來了。”太皇太後說着,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顧曦,眼瞧着她神色并無異樣,便也放了心。
隻是顧曦下一句話卻轉了話頭,“隻是,皇祖母,今日舒兒回了一趟将軍府。”
顧曦心底想着,這事與其讓皇祖母提起,還不如自己先行說出。
果然,她這話一出,對面的老太太就挑了眉,“哦?怎麼忽然間想回去了?”
“也不是想回去,就是經過那的時候,想起來也許久未回家了,便進去瞧了瞧。”
“有皇祖母在這,這皇宮便也是你的家。”
顧曦莞爾一笑,“今日在陸府,陸嬸嬸和阿窈說了許多體己話,我因着跟阿窈交好,也在一邊聽了幾句,陸夫人有句話的意思是,等阿窈出了門子,那陸府便也不能算是她的家了。”
太皇太後一雙眼睛直盯着顧曦,見她并不像是撒謊,便道:“那是陸府,你跟她們不一樣,這皇宮怎麼樣都是你的家。”
“還是說,”太皇太後頓了一下,“舒兒心中已經有了心意的人,已經想好随他而去,撇下皇祖母不管了。”
顧曦臉上便飛起一絲暈紅,嬌嗔,“皇祖母,您說什麼呢。”
秋嬷嬷便在一邊打趣,“看來我們公主殿下心中是有了打量了。”
太皇太後臉上也是笑意,于是顧曦便道:“我哪裡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前父親母親還在的時候,便沒跟我提起過,如今父母已經不在,我自然是都聽皇祖母的。”
聽完了顧曦的話,太皇太後心中也已明了,看來顧曦今日回府并無旁事發生,且聽着她這話,想來也是對裴衡無意了,
今日她自己在宮中還與秋嬷嬷說着話,原想着,就算是後位不能給她,那不如給一個貴妃的位置,既不會越了過去,也能把顧曦留在自己身邊,隻是這事到底是今日才在自己心中想起,還未細細思量,她便也不想透露口風。
“那舒兒今日在宴席上,可有看着哪家公子合眼緣的。”
顧曦又是羞起來,直搖頭,“我都還未想過這事呢。”
太皇太後見她在自己面前仍是一派的女兒狀,心底也舒坦許多,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留下來的孩子,自己原也是真愛這個孫女的,“陸家那孩子,也就比你年長一歲,她的定下來了,你雖在皇家,并不着急,但是年歲合适的男子,到也要留意一些了。”
顧曦心中有主意,便拉着太皇太後的手,“皇祖母,舒兒對婚姻之事并無想法,一切都由皇祖母做主,隻是……隻是如今舒兒便隻有皇祖母一個親人了,我還想着給您養老,不跟您分開的,所以,若是您真的要把舒兒嫁出去了,便找個常年在翎京的,好讓舒兒常常進宮來瞧您,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