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哀家一定要為舒兒選一個不能輕易動的,但權勢又不會過大的驸馬。”
“公主一定會懂太皇太後對她的珍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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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宮中,距裴衡過來噓寒問暖一番離開,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顧曦想睡個午覺,但就在眯上眼睛之前,看到榻上的那隻寶石格桑花時,還是有些不解。
裴衡來的時候,手裡也拿了一隻,說是皇祖母送的,兩人一人一隻,她多少也能猜到,皇祖母是以此來穩住裴衡,讓他誤以為皇祖母已經松口了,但不知道乘風怎麼回事,在看見她和裴衡手中各一隻格桑花的時候,神色就一直不太好。
如果這花不是寶石雕刻,而是紙雕的話,她毫不懷疑,說不定乘風會跟面對那一堆畫像一樣,失手把茶水潑上去,可是,為什麼呢。
顧曦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顧曦眼睛閉上,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想起來,秋嬷嬷送來這支花的時候,随口提了一句,這是餘北進貢的。
瞬間,顧曦伸手掀開了床簾,把邊上伺候的執書吓了一跳,“公主是夢魇了嗎?”
顧曦朝她招手,等她走進,才低聲說道:“你待會去問問乘風,這格桑花在餘北有何寓意,嗯……,旁敲側擊,别讓他知道是我問的。”
執書雖不解,但還是應下了。
她重新收拾好床簾時,顧曦便已經進入夢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皇太後的暗示,裴衡便放開了膽子,将除夕宮宴一事傳了下去,齊太後宮中,她有一搭沒一搭地修剪花枝,“不得不說,太皇太後還真是算無遺策。”
翠月上前,“太後娘娘可要讓人喚皇上過來說說話,免得皇上上當了。”
一朵開得正豔的花朵被剪下,齊太後面上帶笑,“冬日裡開得好的花朵并不多,但為着好看,這朵花也必須被剪掉,人和事,總不能十全十美,就像這一次,太皇太後設的這個局,衡兒反倒必須上當,我們不僅不能從旁提點,甚至還要添一把火,讓他信以為真。”
“哀家記得我有一株上好的人參,是先帝在時,太皇太後賜予我的,你拿了,去送給衡兒,就說哀家以為他長大了,除了朝上之事,也要顧好後宮,怕他精力不夠,所以專門送了這人參給他。”
翠月應聲去辦。
一盆花被修得闆闆正正,齊太後勾起嘴角。
有的時候,送什麼東西都行,反倒是這東西是從何處而來更為重要。
這人參一送去,裴衡難免以為自己以前的反對态度是跟着太皇太後走的,等待他願望破滅,便會将這一切的過錯全推到太皇太後身上,到那個時候,自己在衡兒心中的地位,可就比那位皇祖母高了。
這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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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問過好幾回了,可是乘風什麼都不說。”執書趁着乘風不在裡間伺候,小聲跟顧曦禀報。
自從顧曦将問話一事交給乘風,她便好幾次試探乘風,想從他口中問出格桑花的寓意,但毫無意外的,卻都失敗了。
乘風拿着牛角梳梳發,聽着執書的話,倒也不意外。
草原上的野畜,縱然被人訓得能懂人言,但骨子裡到底還留着叛逆的血,隻需稍稍試探,便能知曉。
隻是,顧曦自知他不會傷害自己,便是好事。
“無礙,那便不去問了。”
執書對于自己沒能完全公主交代的事情還有些自責,顧曦便安慰道:“乘風性子犟,你問不到也是正常。”
“隻是,皇宮中來自餘北的人不止乘風一個,不如奴婢去問問興德宮的?”
一想到吉布哈,顧曦就有些厭煩,他那不把人看在眼裡,且滿口污糟話的模樣實在惹人不快,“算了,不用了。”
如果真要從吉布哈口中得知,她還不如直接去問乘風好了。
“前些日子,讓你收拾的東西,可都備好了?”顧曦問道。
因着年關将至,阿窈和張家的喜事即将定下,她也備了許多東西,準備在除夕前送出去,前幾日便讓執書帶人把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都收拾好了,就等公主吩咐,奴婢便領了牌子,出宮去送給窈姑娘。”
“那便明日去吧。”
執書替顧曦梳好了頭,去庫房又點了一遍物件,從庫房回來的時候,就碰見了乘風,她不死心,便說了一句,“公主說明日要給窈姑娘送東西,我見着庫房裡有一隻玉雕的花,跟公主寝殿中放的那一隻極為相似,隻是不知道這話究竟有何寓意,也不知道适不适合送給窈姑娘呢?”
乘風一聽,卻道:“明日是你去送?”
“是啊。”
她眼中藏着期待,就想着這一次能不能誘導乘風回答,但沒想到乘風得了她的回答後,就徑直轉身離開,往公主寝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