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跟着她,坐在二樓一個房間的露天陽台上,椅子上有一條毛毯,虞泠拿起披在肩上。
之後有個服務員進來送香槟,她似乎沒想到房間裡還有第二個人,有些怔愣。
柳策宜挑眉:“怎麼就一個杯子?”
服務員垂下頭,柔聲道:“對不起,小姐。”
柳策宜心情好,也沒為難她:“再去拿一個。”
“是,小姐。”
服務員很快又拿了個杯子進來,彎腰給二人倒酒。
虞泠問:“看什麼?”
柳策宜指着下面,笑得天真又殘忍:“你看就知道了。”
結果虞泠等着等着什麼也沒等到。她轉頭看柳策宜,眼裡全是譴責。
把她拉上來逗她玩?
柳策宜也一臉郁悶,她給小明星打了個電話:“什麼?謝菡沒喝?你怎麼做事的?”
“算了,這次他運氣好。”
“沒辦好事等會來領罰。”
她也不等對面回答,直接挂掉電話,罵罵咧咧。
虞泠扶額,雖然她不知道柳策宜具體想做什麼,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謝菡怎麼說也是個議員,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而且你在柳家對他動手,不是不打自招嗎?”
虞泠真想把她腦子撬開,看看她在想什麼。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現在二十四區不說如日中天,也是穩步上升,她去招惹人家的首都議員。
柳策宜不高興地白了她一眼,看傻子一樣看她:“他要是回去了,天高皇帝遠,我拿他有什麼辦法。”
“我就讓他出出醜,他還能殺了我不成?”
虞泠摩挲着杯身,拿起來抿了一口。
少喝點,不會醉的。
“怎麼讓他出醜?”
她問。
柳策宜翹着二郎腿,單手抻着下巴,粲然一笑:“教會不是很忌諱同性戀嗎?”
她放下手,指甲在桌子上敲出輕快的旋律。
“可惜,他沒喝。”
虞泠沉默,她将手中的香槟一飲而盡:“我走了。”
“這就走了?”
虞泠眼也不眨地撒謊:“江冉讓我等一會去找他。”
柳策宜敲桌子的動作慢了下來:“那你走吧,天天就知道傅江冉。”
虞泠:?
其他人這麼說她就算了,柳策宜憑什麼這麼說她,喜歡傅江冉到要撬牆角的不是她嗎?
虞泠無語哽塞,但和柳策宜吵架是最沒意義的事情,她轉身就走,在心裡暗罵兩句。
虞泠真走了,柳策宜又一個人坐在露天陽台生悶氣,猛猛喝了兩杯酒。
但一想謝菡被凍得臉色蒼白的樣子,她就舒服多了。
雖然重頭菜沒上,但讓謝菡在外面凍了兩小時,看着他瑟瑟發抖的身影也稍稍撫慰了柳策宜煩悶。
她十指紛飛,在桌子上虛空彈了首鋼琴曲。
彈着彈着,她的指尖開始發抖,好像有團火在在心中燃燒,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滾燙。
好熱。
意識開始模糊,柳策宜抖掉肩上的披肩。
她沒有穿禮服,穿得是休閑西裝。
她還是好熱,又将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接着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柳策宜撐住頭,她頭好昏,眼前的酒瓶都開始重影。
酒有問題。
她現在很遲鈍,感官又好像被無限放大,她聽見有人開了門,皮鞋踩在木地闆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很有可能是給她下藥的人。
柳策宜搖搖晃晃地站起,她可能很清醒,也可能已經完全糊塗了。
柳策宜靠在欄杆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下面是一小片灌木叢。
腿好痛,風好冷。
柳策宜砸斷灌木的樹枝,葉子四處飛散,有些落在她的身上。她躺在泥土地上,蜷曲着身子呻吟一聲。
泥土帶着水汽的土腥味萦繞在鼻尖,夾雜着草和灌木葉的味道。
還挺好聞的。
柳策宜不合時宜地想。
她痛得要死,努力想讓爬起來,掙紮了半天,隻蹭了一身泥。
謝菡眼睜睜看着柳策宜跳樓,哪怕一腔憤怒也慌了神。
他快步來到陽台,也直接跳了下去,檢查柳策宜的情況。
他上過戰場,做過專門地訓練,四米的高度對于他來說很輕松,但柳策宜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手臂脫個臼都能尖叫半天,她還傷了手,這個高度下去,要受不少傷。
謝菡又氣又擔心,柳策宜給他下毒,他過來讨個說法,結果她直接跳樓!
謝菡找到柳策宜,想看看她的傷口,結果剛把人扶起來,就看見她紅到不正常的臉。
她的體溫也好高。
但謝菡沒多想,上次他握了她的手,她也像過敏一樣脖子和臉紅了一片。
黑色外袍蹭上柳策宜身上帶的泥土,謝菡把柳策宜半摟在懷裡,檢查她脫臼的手臂。
他上次收了力道,按理來說一周左右就好了,但柳策宜現在還帶着石膏。
柳策宜半阖的眼裡全是水汽,她下意識貼在謝菡胸膛,聽着他鼓點般的心跳。
好舒服,他好涼快。
但是……
柳策宜努力脫力溫柔鄉,向外倒,她睜開眼,想要看對方是誰。看清謝菡的面龐,怒火讓柳策宜爆發出最後的力氣。
他居然敢給她下藥!
她擡起頭,勒住謝菡的脖子,沖着他的側頸就是一口,牙齒深深陷入他的血肉,鮮血噴湧而出。兩人的距離太近,謝菡沒來得及躲開。忍住痛,他捏住柳策宜的下颚,強行讓她松口,把她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