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斬斷束縛他的枷鎖,把自己的生活調回正軌。
上班,鍛煉,看電影,喝咖啡。
他的生活,不需要虞泠。
他可以做到的,做得幹幹淨淨,讓虞泠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中午以前的幸福像是夢境般破碎,隻剩下痛苦與憤怒的黑泥在心中翻湧。
手機屏幕亮起,巧得可笑,幾年沒聯系他的母親卻在此時給他打來電話。
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他的愚蠢,可笑。
他居然,重蹈覆轍。
李一劃開屏幕,聲音低沉:“媽。”
女人的聲音雀躍,和他靜默的世界格格不入:“李一,我最近會調到叁區來工作。”
“嗯。”
“你不高興嗎?”
“沒有。”
他很高興,他的身體在因為要殺死虞泠而興奮。
血液沸騰,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瘋狂分泌,他似乎看見了鮮血從虞泠的腹部湧出,聽見她急促紊亂的呼吸,跌跌撞撞卻怎麼也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步伐。
呼吸一滞,李一仰頭,喉結滾動,眼裡盡是癡迷的狂熱。
這才是至上的愉悅。
她滾燙的血會代替她溫暖他的心,痛苦的淚會給他慰藉,她的聲音,她的掙紮,她反抗,都會是他快樂的來源。
真正的,觸及靈魂的快樂。
李一的手指點上自己的唇,輕輕揉捏按壓,模仿着虞泠吻他的動作。他會在她死後親吻她,接受從此以後沒有她的事實,然後——
回歸他正常的生活。
虞泠還不知道她又被李一判了死刑,正躺在她的大床上傻樂。
嘿嘿,李一和傅江冉她都要。
至于李一願不願意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連傅江冉這種睚眦必報的小心眼都能接受李一了,李一人那麼好、那麼溫柔、那麼對她言聽計從,怎麼會拒絕她呢?
她是一三五陪李一呢,還是二四六和傅江冉呆一塊呢?
虞泠抱着她的被子打滾,興奮得不行。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在床上嗅來嗅去,虞泠有些失落。
少了李一的味道,他身上香香的味道。
雖然李一總說那是洗衣液的味道,他們兩個身上的是一樣的,但虞泠總覺得李一身上的要更加香甜。
虞泠下床,從包裡拿出手機,給李一打電話:“李一!”
對面不說話。
虞泠壓下心裡的興奮,想着慢慢來,一下子跟李一說她要他做小白臉可能太刺激了,會吓到他,畢竟他這麼矯情又脆弱。
“我今天在外面住一晚,車我叫人給你送過來,我明天再去看你!”
李一溫和的聲音傳來:“嗯。”
“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虞泠感覺那裡怪怪的,她撓撓頭,又想不到哪不對,很快就放棄了思考:“你也是!”
虞泠還想和李一多聊一會,但他很快就挂了電話。
虞泠心裡的興奮勁一下子就降下來,她洗完澡,有些不高興地躺在床上。
李一好冷淡。
傅氏有了新的投資和新的産業方向,再加上公司本身其它的一些問題,傅江冉處理公務處理得很晚才上床。
虞泠已經睡了,她睡得不太安穩,老是翻身。他小心翼翼地上床,怕吵到她,蓋上被子,還沒等他将虞泠摟到懷裡,虞泠就主動鑽過來,她的聲音迷迷糊糊,但傅江冉還是聽清她在說什麼:
“李一,冷……”
今天房間的空調溫度似乎确實比以前低。
僵硬地将虞泠抱緊,傅江冉在心裡暗罵李一,他安慰自己,他隻是離開虞泠太久了,才讓李一趁虛而入。
重新找到一個溫暖的窩,虞泠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久違地吃到王媽做的菜,虞泠熱淚盈眶。
太好吃了!
猛猛幹飯,虞泠一天都開心得不行,明天她媽媽爸爸來錦城,她好久沒看他們了,真的很想他們。
和傅江冉的誤會也解開了,甚至連李一都安排好了,她以後的生活還是很有盼頭的嘛!
提起虞母虞父,虞泠又想起虞溪,她還沒聯系她,不知道在做什麼。
話說她現在在哪?還在貳區嗎?
虞溪去貳區深造,順便看病,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她的身體怎麼樣。
诶。
歎了口氣,虞泠掏出手機,猶豫許久,還是沒給虞溪發消息。
算了,明天和媽媽打聽一下吧。
錦殺最近找到工作了,她在一家飯店當服務員,虞泠今天決定支持一下她的生意。
看着夜總會炫酷的燈光,虞泠目瞪口呆,她回頭,對着錦殺說:“你管這叫飯店?”
“能吃飯,怎麼不算飯店了?”
錦殺眼也不眨。
她穿上了這裡的制服,黑褲子白襯衫,紅馬甲,頭上還有個黑色的折耳兔耳朵。
虞泠沉默,她怎麼感覺這裡不是做正經生意的。
“你真的要在這裡幹活?”
錦殺端着酒放下,滿臉惆怅:“找不到工作,沒辦法。”
她現在在二級人員名單上,所有資産被凍結,同時很多工作都被限制錄用。她投了很多簡曆,但都沒通過。
貳中大高材生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以前想找她的人比雪崩的雪花還多,現在她的職業生涯是真雪崩了。
但她也沒怨天尤人,她在叁區也呆不了多久,她找到偷渡的路子了,把這段時間撐過去,她就能美美回老家。
至于工作……端盤子就端牌子吧,好歹是份正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