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開心點頭,片刻又搖頭。
朱砂驚訝于他的反常,捏拳輕錘他的胸口:“難道你嫌我是孤女,不願娶我?”
“不是!”羅刹急急摟住她解釋,“朱砂,我是鬼,但不是惡鬼。我怕你害怕,才一直沒與你說這件事。”
“原是這件事。”朱砂踮起腳尖,仰頭吻上他。輕輕将他的下唇含在自己的雙唇間,慢慢地咬,緩緩地含,“我方才說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我認定是你,便是你。”
全身遍布心癢難耐的酥麻,羅刹将頭低下,好讓朱砂吻得再深些。
生澀纏綿的吻後,羅刹與她說起自己的打算:“朱砂,我想娶你。等過完上巳節,你随我回夷山成親。”
朱砂卻道不好:“二郎,今日我在床下,聽見你來救我。我當時便想嫁給你,越快越好。”
羅刹撓撓頭,有些困惑。
他記得一本書中,曾說凡人的雙親去世,兒女皆需守孝。
孝期長則三年,短則一年。
朱砂的阿耶去世不到十日,若他與她成親,豈非連累她成了不孝女?
思及此,羅刹問道:“你不用守孝嗎?”
朱砂擺手,伏在他的懷中盈盈拭淚:“阿耶臨終前一再囑咐,讓我盡快找個好郎君嫁了,不必為他守孝,白白耽誤婚期。再者,你厚葬了他,便是他的大恩人。阿耶泉下有知,定不會怪我。”
“行!我馬上托同族給阿耶阿娘帶話,讓他們下山。”
“好啊,那你去找同族,我去準備成親之物。”
兩人就此分開,羅刹找到藏在汴州的一個大勢鬼羅斛,言明自己即将成親:“你去通知阿耶阿娘,讓他們快些來汴州。”
一聽羅刹不日成親,羅斛打心眼裡為他高興:“恭喜小公子。難得有女子不介意我們的身份,我在此祝小公子與朱娘子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羅刹樂呵呵應着,轉頭盯着羅斛的大宅子,心思一轉:“你能否把宅子借給我幾日?”
雖說朱砂不是貪财的女子。
但總歸成親,需要一個宅子。
羅斛笑了笑,掏出鑰匙交給他:“此處本就是鬼王的宅子,小公子可随意住。”
分别之前,羅斛不知從何處找出一本書,塞到羅刹手中:“小公子,你不通男女之事,這幾日可多看看。朱娘子應也是初次行事,你用此書的第一式便好。切記不可追求刺激,萬一你體内的鬼炁失控,恐會傷到朱娘子。”
男女之事,竟如此危險。
羅刹一臉正色地收下書,邊走邊鑽研,直撞到朱砂才停下。
一想到書中的種種,羅刹紅了臉,輕咳兩聲才道:“朱砂,我找到一間大宅子。”
朱砂眉眼彎彎,将抱在手中的喜服等物統統塞給他:“好,都聽你的。走吧,我已買好成親之物。我們今夜成親,如何?”
“這麼快?”
“我想早點嫁給你。對了,那間宅子裡,還有你的同族嗎?”
“沒有。”
“正好。”
“正好什麼?”
“正好隻有我們兩個在一起。”
喜堂簡陋,唯有一對紅燭尚算應景。
羅刹穿着喜服等在前廳,至黃昏,才等到姗姗來遲的朱砂。
三拜之後,羅刹牽着朱砂回到房中。
架子床上鋪了一層紅綢,另放着幾截紅布。
羅刹随朱砂坐到床前:“朱砂,這些紅布,是你放的嗎?”
“嗯……”
朱砂羞澀地拿起紅布纏住他的雙手雙腳。
等他被她五花大綁推到床上,她從桌上的木盒中,掏出一對鈴铛戴在手上。
羅刹認得那對鈴铛,書上說是以佐房中術的緬鈴。
随着男女情深意濃的動作,鈴中金珠亂滾,震顫發聲。
泠泠作響中,令女子酥癢難耐。
那本書中的粗糙春色,慌亂湧進腦中。
“朱砂,原來你這般奔放。”羅刹羞紅了臉,扭過頭輕聲道,“但我們初次行事,這姿勢怕是會傷到你。”
朱砂莞爾一笑,赤腳下床滅了蠟燭。
房中唯一的光亮消失,羅刹看着朝他走來的模糊人影,心中既驚又喜又期待。
黑暗中,呼吸聲沉沉,唯鈴铛在響。
朱砂的手順着他的臉,一步步下移。
鈴铛随着她的動作,遊走響動。
鈴音已至耳邊,羅刹的心亂了,鬼炁在身子裡不安地遊走。
他怕自己失控傷人,急切地喊停朱砂:“朱砂,你還是放開我吧。這姿勢雖……好,但我怕傷到你。”
誰知,朱砂不但不應。
反而扯開自己的羅裙與他的喜服,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女子溫熱的肌膚貼上來。
心跳如雷,微驚紅湧,神智更加失控。
身子發燙,氣血上湧。
羅刹緊緊咬住下唇,聲音顫抖,無力催道:“朱砂……”
“羅刹乖。”
朱砂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說話,羅刹越聽越難受,越聽越心痛:“朱砂,你在念什麼?”
“哦,人鬼契。”
“朱砂,你這個騙鬼的死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