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者,衆為何要從?
失道寡助的燭鼓怕死。
憂患恐懼,心生怯意。
燭鼓無再戰之力,拖着瘸腿連連後退:“别過來!别過來!”
稍不留神,一腳墜入了魔域沼澤,越掙紮越深陷。
“我我我乃是天道選出來的境界之主,你不能殺我!”
回應他的隻有一聲嗤之以鼻的蔑笑。
“住手快住手,我給你,燭九陰之蛻!”
生死之際,燭鼓果斷做了孝子該做的選擇,手中祭出一枚靈鑰。
已經半身陷入沼澤的他,做最後掙紮:
“這這是我爹留下的開啟最後一道守關大陣之鑰,隻要放我一馬,就給你!”
魔山海域之中,傳來一陣輕笑。
魔尊夜時輕搖了頭:“晚了。”
一樹槐花突然從赤壁中延展而出。
銅臭味的洞府開出滿室芬芳。
“啊槐女是你?你來救我了!快……啊!啊啊啊!”
伴随這聲極度驚恐痛徹心扉與槐靈欣慰之情的歎息,魔尊順手了解此樁因果。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吞了你,本尊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魔尊居高臨下睥睨傲然。
靜賞在五蘊之苦裹挾着金碧輝煌珠光寶氣的藏金洞,那最後一抹明黃消寂于墨色。
轉身開啟鎮山之寶最後一關的護寶大陣。
在第九道天雷降臨前,魔尊義無反顧縱身前往。
魔尊本尊自有要事去忙。
魔尊分身那邊事态緊急,也不暇他顧此處。
夜時看着面前厚着臉皮伸手的花載酒:……
一時有點恍惚。
作為魔尊的他,也和槐女一樣,至少遐齡萬年。
卻被一個百來歲的稚子小半妖追着要賬,就,很無語。
是該罵他沒大沒小,不知禮數。
還是該講道理,豈有此理?
但就又是這弱不勝衣孱瘦不堪的築基期稚子幼童,竟用全部身家替自己引雷擋劫。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夜時即便是魔尊,眼下也不得不認下這份人情。
他想說,等劫後會悉數還他。
轉念一思,如果今天隕落,就沒機會再還。
不若在惹上因果之前,了結此樁。
夜時遂神色微動,懶懶地低語相問:“想要什麼?”
聽人這麼一說,花載酒收手。
人家沒有正面回答,意思是要麼法寶用完了,要麼不會輕易給出救命之物。
想來魔尊這樣的大人物,應該不會如此小氣,那必然應該是前者了。
如此一來,花載酒心态平和了不少,八道雷劫也将大佬的法寶耗光。
按以此類推等量交換的話:
自己 ?大佬。
心情大好,花載酒整個人放松下來,不免膽大地端詳起魔尊這具東方序嘴裡的分身。
火光電石之間,他終于想起來為何耳熟了。
“是你!”
花載酒驚呼後,補充道:“山鬼寓所,提出用陣法的那個聰明人!”
一驚一乍,夜時面無表情,略微颔首。
當日在寓所,他并未現身,這小半妖竟記住了自己的聲音。
花載酒小腦瓜咔咔聯想,繼續猜到:
“那領着柳老他們進來,一人單開結界之門的那個大佬,也是你了?”
魔尊每次現身都不同,衆多分身千變萬化,所以至今世人隻知魔尊之名,不見真容。
當場被扒了幾層馬甲,夜時隻能再次颔首。
得了肯定的答案,花載酒驚喜之意,難以言表。
挖偶,巨佬,你是我的偶像。
你是這個毀三觀劇情世界裡唯一正常的人。
隻要你沉迷弄死東方序,咱們就是好盆友。
既然還是柳老家的尊主,那這靈石的債我就收不得了,本來也是因柳老而得的嘛。
不過好像可以實現另一個有意思的事。
花載酒擦了擦被劈得黢黑的手,笑着伸爪:
“大能你好,我叫花載酒,一介散修,請多指教。”
那就握個手叭。
日後也不用柳老引薦啦。
萬籁無聲氣氛微凝。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正當花載酒準備收回手摸鼻,讪讪一笑化解尴尬時,他對面的人,有一學一,伸手:
“散修你好,我叫夜時,人稱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