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沒有義務和你解釋。”
明顯被這句話氣到的悟,看着九條精緻得如人偶般的臉,隻想把她的那副冷漠撕碎。
“九條同學,這麼早就宣告自己的死亡,是有什麼依據嗎?你預感到了沖你而來的強烈殺意?”
我也有些不滿九條同學的不信任。
平時總是笑盈盈的我,此時的笑意不達眼底。
“沒有依據也沒有預感,我隻是闡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九條的腦袋一偏看向我,這下更像人偶了。
撲通一聲,悟氣得将朔夜摔回沙發,随後氣呼呼地跑回房間,狠狠地将門摔上。
朔夜整理好領帶,重新恢複整齊後眨了眨眼睛,明顯是疑惑悟為何突然這麼生氣。
正當她想把眼神投向我時,我也面無表情地一言不發地走回了房間。
原來,她真的那麼早就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嗎?
夏油傑低頭看向手中的手機,撥出了那個号碼。
輕快的彩鈴音樂過後,對面的話筒傳來活潑的女聲。
“莫西莫西~這裡是山下春!”
山下?她不是九條同學的輔助監督嗎?
“你好,山下小姐,我是夏油傑。是九條同學叫我聯系的你。”
“嗨嗨!夏油同學不用擔心,九條同學昨晚交代過我,人我已經送到薨星宮了!”
“……好的,謝謝,辛苦了。”
“不辛苦!為九條大人服務是我的榮幸!”
電話挂斷,傳來忙音。
夏油傑歎出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言說心裡的這股子無力。
看來經昨晚悟那麼一鬧,九條同學就選擇了不依靠任何人獨自把事情處理好。
這時,硝子從醫務室走出來,憋得實在難受,将香煙叼在嘴裡走到夏油傑身邊。
夏油傑此時早已沒了阻止硝子的心思,隻關心屋裡的倆個人情況如何。
“小姑娘沒什麼事,驚吓過度,治好傷之後睡下了。悟在被刺穿喉結前用無下限封鎖住了大腦,現在他正在用反轉術式治療自己。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五條悟命可真是夠大的,臨死前學會了反轉術式。”
夏油傑扯起嘴角,勉強地笑了下。
“是啊。可能因為是神之子吧。”
硝子頭轉了轉,疑惑地開口道:“對了,不是說這次任務是朔夜醬和你們倆個一起嗎?朔夜醬呢?”
聽到這個名字,夏油傑瞳孔緊縮,随後握緊拳頭悔恨地說:“九條同學……她……死了……”
明明是見慣了生離死别的醫生。
明明是刀尖上舔血的特級咒術師。
兩個人卻都無法接受朔夜的死亡。
嘴裡的未點燃的香煙早就掉在了地上,但硝子此時顧不上撿起,聲音顫抖地問:“我……我不信。你把朔夜醬帶來,我……我能治好她!”
夏油傑不忍地偏過腦袋。
“槍傷,直擊心髒,當場死亡。”
硝子臉色蒼白,“那屍體呢?屍體在哪?”
“屍體被殺手搶走了,抱歉,硝子。”夏油傑對着硝子鞠躬,内心的痛苦不比硝子少多少。
畢竟,他眼睜睜地看着九條朔夜死在自己眼前啊。
畢竟,他昨天還和悟不相信她的預言。
畢竟,九條朔夜是個那麼好的女孩。
如果昨晚就相信了她,好好保護她,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不,即使重來一次,他和悟也不會相信自己會護不住九條朔夜的。
畢竟他們倆個一直是那麼自信。
***
伏黑甚爾自己也想不通,明明距離完成盤星教的任務就差一步之遙,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把任務搞砸。
他看了眼自己懷裡已經沒了生氣的朔夜,皺皺眉頭。
“啧,小丫頭,說起來還是怪你。”
不輕不重地埋怨了一句後,伏黑甚爾輕車熟路地踹開一家診所的門。
“哎呦!小心點我的門!”
“喂,臭老頭,給她取子彈。”
伏黑甚爾本就長得人高馬大,肌肉壯碩,嘴角的傷疤更添狠厲,讓人看到就想退避三舍。
然而這家診所的老闆,好似早就習慣了伏黑甚爾這個路子,非但不怕,還敢舉着拐杖顫顫巍巍地大罵。
解開包裹住女孩的外套,老頭神色大變。
“心髒中彈,救什麼救!趕緊給我滾蛋!”
老頭的聲音沙啞,身材佝偻,一雙眼睛被厚厚的眼皮遮住,讓人看不清瞳孔。如果不是他身上還穿着白大褂,想必不會有人認為這個連走路都費勁的老頭是個醫生。
“别找我砸你場子,你先把子彈取了再說。”伏黑甚爾看了眼被血液洇得越來越濕的黑色外套,面色不善地威脅道。
“取屍體身上的子彈,簡直髒了我老頭子的手!要取?拿五千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