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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六: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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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難得,終于上了四天的早朝之後,能夠睡個好覺。

但遭遇折騰,敖丙連眼睛都睜不開。

卻有人在那裡叨叨叨,将敖丙吵醒。

敖丙十分郁悶地睜開眼。

一下眼睛睜得超大。

嗯?

人呢?

難道是在寝宮外跟人議事麼?

敖丙軟綿綿地爬起來。

倒是幸得昨晚隻胡鬧了三次,否則他根本就動不了一點。

隻是,這腰還有點酸。

敖丙撐着腰,慢慢從床上下來。

循着聲音,往外走去。

剛到寝宮門口,就見得近百個宮人端着托盤。

托盤裡,好像放的是疊好的被子。

有人應該比他早起來很多,正擱那兒挑三揀四的。

脾氣還不太好。

敖丙覺得稀奇。

這人又在發什麼火?

昨晚都恨不得把他腿都給折了,還沒折騰夠麼?

真是~

一把年紀了,面皮再能年輕回來,不還是個老人家嗎?

哪裡有那麼大的火氣?

敖丙倚着門框,撐着腰,瞧人還能折騰出什麼玩意兒來。

挑選被子的間隙,敖光瞅見那一抹紫出現在門口,快步過去,攬住人的腰:“怎麼起來了?還早~再去睡會兒~是不是餓了?要父王傳膳嗎?”

敖丙的小爪子就搭在人肩上:“還不是你把我吵醒了~這又是在幹嘛呢?你這一大早的不見人就算了,還擱這兒發脾氣~又是什麼毛病呢~”

敖光吻了人眉心一記:“抱歉~想着你還在睡,不想打擾你,就先起來了~”

幾乎是将人按在懷裡的:“這是在挑被子~前些日子讓織造辦做的~正挑呢~但不是很滿意~手感不好~”

敖丙輕笑:“你這手是拿龍牙刀的,哪裡摸得出來人家被子的好壞?這是昨晚沒伺候好,精力挺多的,是吧?”

敖光咬人耳朵:“我這手除了能拿龍牙刀,也能拿住丙兒寶貝~當然要粗糙些才行~否則,丙兒寶貝太滑了,我可握不住了~”

朝着人耳朵吹熱氣:“你都把我的君子外衣給撕得破碎,還不允許我返璞歸真啊~”

幾乎是貼着人耳朵哼哼:“夫人昨晚伺候得很好,為夫食髓知味~哼嗯~”

敖丙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挂在人身上。

這渾蛋又開始散發雄性的魅力了~

要命~

聽着人不成調的呼吸,敖光暗笑,将人撈回床上,回個鍋。

等着敖丙眼角绯紅之時,敖光才放過了人。

心頭暗暗計較着,要不索性從一旬四天早朝改成一旬一日早朝算了。

否則,總感覺影響了他倆感情。

敖丙覺得,他就不應該相信這人的鬼話。

嘴上說着,一天到晚想這些事情不好,但行動上可沒見這人少吃他一口~

真的就是君子渾蛋啊!

直到晚膳後,敖丙才能勉強坐着。

敖光索性把選被子這個事兒扔給敖丙了。

敖丙瞅着宮人捧着的那些很小的被子,不理解:“二叔三叔姑姑他們,哪個有喜了?你要送這種東西?但我看,好像族法裡,親人有了子嗣,也不是送被子啊~你這是什麼奇怪的賀禮?”

敖光輕笑:“這是樣闆啊~選好才做大的啊~樣闆都做大的,浪費材料啊~”

敖丙揚了下眉。

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被面,包布,被芯,敖丙都一一認真地選。

敖光就在一旁處理折子,間隙瞄人一眼,心頭啊,已經各種笑翻了去。

雖然他也想選選的,但這樣豈不是更加有趣些?

敖丙選罷,讓人過來:“喏~看看花色這些的還行嗎?”

被選中的宮人們按照順序一字排開。

敖光擱下筆,起身來,一一看過。

敖丙所選的花色輕盈秀美,工麗妩媚,簡約而不失精緻。

文雅,素淨,秀氣。

就像敖丙本人一樣。

龍族的奢侈華麗,則更多的體現在了用料上。

都是上好的絲綢。

也體現在了繡工上。

圖案秀麗,構思巧妙,繡工細緻,針法活潑,色彩清雅。

還都是選的雙面繡。

嗯~

不錯~

和他的品味一樣。

隻是,他可能會更加傾向于稍微濃豔一些的顔色,譬如深紫色。

敖光回到敖丙身邊坐下:“有順序嗎?”

敖丙不解:“這還要什麼順序?”

敖光輕笑:“當然要~你這選了二十組,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啊~”

敖丙看向那些宮人:“那這就不必費心了,就是按照我認為從好到差給排的序。你看到的第一組就是我排序的第一組。”

又一次看向敖光:“這是給行宮選的?準備去度假嗎?”

敖光攬住人的肩:“現在是夏天,誰要上去?那麼熱~就是選了之後做出來,我們好用的~”

伸手戳戳人的腦袋:“你真當龍族那麼好懷孕啊?以三為憑,日日行事,能夠在三個月的時間給雌龍種下種子,都叫做祖墳冒青煙了~你姑姑他們這個歲數了,又不是還年輕,哪裡對這些事情能夠有那麼大的興趣?懷個孩子不容易,生個孩子也不容易,養個孩子更不容易~誰會沒事兒找事兒做?”

敖丙冷笑:“是啊~誰會沒事兒找事兒做~”

踹人一腳,起身就走。

敖光一懵。

這什麼情況?

怎麼又惹着這祖宗了?

後腳就追。

然而,卻被關在了寝宮門外。

冰藍色的符箓浮現在寝宮門前:今晚寝宮閉門謝客。或許...明晚後晚也一樣。還請大王移駕禦書房小憩。

敖光歎了口氣。

他們這也結婚快三十年了。

怎麼一年到頭總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七八次?

這已經是這一年的第五次了。

這小祖宗的脾氣是越發古怪了。

隻要不滿意,他就真的睡不成寝宮。

那太乾宮的寝殿,都已經被藍毅給特地吩咐,每天都要打掃幹淨,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要去下榻?

這簡直傳出去都要丢死人!

他堂堂族長,還被夫人關在寝宮門外~

哎~

到底又哪裡惹到人了?

總不能是早上又回鍋了吧?

他也沒弄疼人啊~

實在不解的敖光還是轉道去了太乾宮下榻。

癱在床上,仔細琢磨着這小渾蛋到底在氣什麼。

然而,琢磨來琢磨去,敖光發覺,這人的心思可比那些折子要難猜得多。

算了~

還是好好睡一覺~

左右以後有這小渾蛋還債的時候~

但...

孤枕是有點難眠哈~

敖光還是郁悶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酒櫃,拿過‘千日醉’,倒了三杯來喝。

左右第二天又沒有早朝。

日子就是拿來混的呗~

就是不知道那小渾蛋記不記得今晚要塗藥了~

雖然是沒多嚴重,但這小渾蛋嬌嫩得很~

那皮膚是一碰就紅。

哎~

也不知道到底方不方便~

别一會兒藥沒塗好,反而給弄出血來了~

敖光在太乾宮這邊憂心,敖丙卻在水晶宮的寝宮開心得很~

讓你欺負我!

隻要不上朝,什麼時候都能玩~

還以三為憑,日日行事,能夠在三個月的時間給雌龍種下種子,都叫做祖墳冒青煙了~

這海底的墳還能冒煙?

他怎麼不知道?

冒個泡泡還差不多~

還懷個孩子不容易,生個孩子也不容易,養個孩子更不容易~誰會沒事兒找事兒做?

所以,意思就是他是費事兒咯?

既然他那麼費事兒,那你就别找費事兒啊!

哼!

男人就是薄情!

更何況還是這個渾蛋!

敖丙皺皺鼻子。

準備好好睡一覺~

也不知道是誰害他沒有睡好覺,還被迫幹了一上午的體力活兒~

敖丙一想到這一晚,一整張大床都是他的,那感覺是相當的好~

一屁股坐下去。

但再柔軟的床,遇見胡鬧的人,它也沒法盡忠職守啊~

敖丙一下歪倒在床上,捂着小屁屁,差點就要眼淚汪汪。

都這麼多年了,沒辦法,人家族長就是不喜歡提前做準備,也絕不許紀念日以外做準備,再是前面調戲時間足夠,這雄龍之間,該吃的虧,也不會少多少。

敖丙皺緊了眉,緩過那一陣,才爬到床頭去,拿了藥膏來療傷,否則他這晚還是别睡了。

羞得臉頰通紅,還是把藥給磕磕巴巴地抹了。

哎~

遭罪啊~

接連幾日,敖丙甚至是把水晶宮的門都給關了。

渾蛋休想進門!

當他的符箓是吃素的嗎?

對此,敖光也不能硬來。

人心裡憋着一股氣,他還硬來,那肯定是打算在太乾宮常駐了。

這樣的掃地出門甚至是持續到了下一次早朝的時間。

敖光超級心累。

但一想到早朝的話,有人要纏在他手腕上旁聽,心頭又在計量着,怎麼登堂入室了。

想了想,當然還是美食最撫人心嘛~

讓禦膳房做了數樣小食,還特地讓茶藝師給人沏‘晴空萬裡’。

果然,在上朝前,他更衣的時候,小渾蛋還是來了。

但就臭着一張臉。

那意思就是心不甘情不願,怎麼又要上朝了?

敖光感到好笑。

好像沒有哪一次上朝,這小渾蛋是高興的~

對此麼,當然是把人攬過來,親親親。

把小龍親的軟乎乎的,往小龍後頸與脊骨之間的間隙一按,再把像根面條似的小龍往手腕上一纏,就可以很美妙地去上朝了。

敖光一人歪在紗帳之後的王座上,對那些朝臣的話,左耳朵聽右耳朵冒。

手上則是在逗小龍。

然而,今天小龍似乎恹恹的。

都沒咬他。

敖光不由暗想,是不是他沒在,這小渾蛋又失眠了?

那把他趕走幹嘛呢~

這小渾蛋有着失眠的毛病。

換季啊,不舒服啊,心頭有氣啊,長時間他沒在啊,都要失眠。

一失眠,那就是整宿整宿睡不着。

到了白天又是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

若是失眠的話,其實這小渾蛋趕來上早朝的時候,應該不會看着就沒精神。往往都要到早朝進行到一半了,才會開始沒精神。這是一開始就沒精神啊~

到底又怎麼了?

整個早朝,敖光都在想敖丙到底怎麼了,鬼知道那些朝臣說了什麼。

下了朝,就急匆匆地帶人去太乾宮的茶室。

将人給撈下來。

輕按後頸和脊骨之間的位置。

沒什麼精神的小龍就癱在他懷裡。

敖光攬了攬懷中的小龍:“怎麼了?是失眠了嗎?要不要讓太醫看看?”

敖丙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早朝太早了~”

敖光一聽這答案,不難有個猜測:“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

敖丙軟乎乎的:“沒胃口,不想吃~”

敖光伸手就摸上人的脈,察覺到脈有一些偏虛,趕緊催着宮人把小食拿過來,親自投喂。

但敖丙确實沒胃口,吃兩口就不吃了。

瞧這情況,那是肯定要看太醫了。

敖光更是催命似的,把那些太醫給喊來看看。

太醫們看過之後,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說這個問題。

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

敖光更急了:“到底怎麼了?”

螺太醫出來回話:“回大王的話,王太子這是走岔氣了。氣機一堵,水火難濟,木克脾土。加上王太子應該夢到了女子生産時血腥的畫面,便感到不适。此番才會失眠,喪失食欲。再加上,用藥不妥,應該有一些感染,才有一些低熱。”

敖光瞪了人一眼,就讓太醫們趕緊去給把藥煎好拿來。

等着人走光了,才點點人的眉心:“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現在好了,搞成這樣~”

敖丙沒精神,說話都沒興緻,懶得理人。

等着藥來了,敖光試過,藥不苦,溫度合适,才喂人。

但敖丙看着藥,腦中就閃過——看到沒有,紅花加麝香,妥妥的小産妙藥啊~啊!快用力啊!再用力!來來來,整一碗參湯下去,就有力氣了!

别過頭,典型的,這是要誓死不從了。

敖光暗想,他之前說那個話,也沒說錯啊~怎麼...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藥給人喂下去。

敖光哄道:“乖~我們先把藥喝了~父王陪你好好休息~休息夠了,我們再吃好吃的,行不行?”

敖丙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

敖光接着哄:“父王嘗過,不苦的~”

然而,敖丙還是置若罔聞。

敖光一瞧,隻得是舀起一勺,先放到敖丙鼻下:“聞聞~真的不苦~你難道還想失眠嗎?還想吃不下東西嗎?真要把身體搞垮?乖~把藥喝了,很快就能好了~”

接着道:“今晚,父王陪你去看星星好不好?你不是一直覺得還是夏天的星星最好看嗎?”

敖丙艱難地睜開眼睛,還是就着人的手喝藥。

的确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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