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藥味也不那麼好受。
知道人喜歡吃西海的‘三花糖’,早給人備上了。
喝完藥,敖光就剝開一粒糖,遞到敖丙嘴邊:“吃點糖,過過口~”
敖丙慢慢咬下糖,含着吃。
敖光給人捏捏後頸,讓人舒服些。
大概藥裡有什麼安眠的成分,敖丙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一頭栽在敖光肩頭,睡過去了。
敖光抱着人,帶人回了太乾宮這邊的寝殿。
确認人睡着之後,才派人去催太醫院趕緊送上消炎藥。
瞧着人好像不過幾天時間,就瘦了些,心口有一些發酸。
等着藥膏來了,才去淨手,給人塗藥。
但在看到指尖上的黃白色粘液之時,敖光皺了皺眉。
這一看就知道,最少有三天了。
敖丙自己塗藥的話,有些時候感覺到很羞,有些時候塗藥塗不好,有些時候下不去手,就要出這種問題。
但有了低熱,倒還是頭一遭。
敖光歎了口氣。
這小渾蛋還是必須要有他看護着才行。
否則,病死了,發燒燒死了都不知道。
一覺醒來,敖丙的狀态就好了不少。
敖光也讓宮人送上流食,這樣也好補充營養。
坐在床邊,舀起一勺,遞到敖丙嘴邊。
敖丙瞅着流食,耳尖有一點點泛紅。
拿過碗,自己吃。
等人吃完,敖光讓宮人收拾了,這才取出絲巾,給人擦嘴。
但敖丙卻拿過絲巾,不讓敖光擦,反倒是自己擦了。
敖光一瞧,這還是在抗拒,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給人多掩住一些:“龍族産子不易,種植,懷胎,生産,孵化,撫養這些事情,太醫院有檔案可查。你大可去仔細地看,有需要,讓其他三海送上檔案也可以。雄龍在這其中的參與,隻有種種子這一項。撫養,當然需要參與。這些事情都很不容易,無論對于雄龍,還是對于雌龍來說。父王不能騙你曾經經曆過的事。騙你,沒意義。總不能為了騙你,編造謊言。純血白龍的血脈,也造不了假。你的成長,父王也沒有好好參與。這一切都是父王之過。”
将人摟進懷中:“原諒父王,好不好?”
敖丙斂了斂眉:“...抱歉~那天早上沒睡好,心情本來也不好。你又折騰我,更煩。晚上的時候,我知道你的話沒有問題,但就想成了别的東西。接下來的幾天,沒有休息好,沒有好好吃飯,情況就愈演愈烈。我也不想,可能是夏天,就容易心浮氣躁吧~”
敖光捏捏人的小爪子:“你不想,你可以直說。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敖丙苦笑:“可是...身體它有自己的想法啊~”
伸手戳戳人心口:“若你能随時刹住車,這隻能證明,你肯定不愛我~隻能證明,我年老色弛衰,沒有魅力了,你在例行公事~隻能說明,欲比愛重~”
環上人的脖子:“我們才成婚三十年,你這是就膩了?”
敖光無奈:“哪有?隻是怕你不舒服~”
捏捏人的鼻尖兒:“再說,這樣的事,難道不該是商量着做?我總不能過于剝奪了你的意願,不是嗎?”
敖丙淺淡地歎了口氣:“...以前,摩昂哥說,其實活得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腌漬看得多了,眼睛疼,心也髒。真要算起來,我們真正的相見,才七十二年。可這樣一段時間,似乎好漫長。凡人以七十為古來稀。正常的歲數,這七十二年都是一個人的兩輩子了。可這對于你我這與天地齊的壽數來說,七十二年,連個零頭都不是。日子就在這麼一天一天的過着,好像每一天也沒有什麼不同。就算日日有不同,可年年的日日,卻又交疊相同。似乎日子是真的越發若白水了。”
輕笑:“要是都沒點波瀾了,大概也若醉生夢死了吧~”
敖光揉揉人的腦袋:“是不是有點後悔和我在一起了?我...本來也很無趣~又長期都被責任束縛,離不開這裡。當年,你要真的跟哪吒去闖蕩的話,現在應該不至于就看到我這一個人,這一張臉~大概你會有一個很精彩的人生~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在這裡,為了維持這樣的平衡,你要放棄你的才華,我也要壓抑我的本性~你若當真覺得乏味了,婚書也可以作廢的。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你能給我三十年的快樂,已經足夠。我不會那麼貪心的。”
敖丙捉了一绺敖光的白發把玩:“我現在才發現,我當年會去拔龍鱗,這一大半的錯都該算你的~”
略略一頓,又道:“那個時候,我不懂你,為什麼喜歡放手,也從内心深處很恨你喜歡放手。但等着我自己放手過一次之後,才發現每一次的放手,是無數次内心掙紮過後,鮮血淋漓,卻又隻能裝作雲淡風輕。當然,若沒有任何情緒,放手也就放手了。摩昂哥曾經罵我,他說我不懂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愛到深處,永遠都是虧欠。體會過一次之後,才知道,其實能夠選擇放手,是真的愛到深處,總覺得自己不夠好,沒有辦法給到對方幸福,對方還有更好的選擇,才去放手。這是自己覺得對對方的虧欠。你一直都在放手,是你珍惜每一天和我度過的時光。這樣,快樂是永恒的,多一點是一點。生盡歡,死無憾。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你都知足常樂。”
無力地扯扯嘴角:“大概是因為你所經曆的事情太多太多,歲月将你洗練,讓你磨砺出了這樣一種心态和狀态。但那個時候的我做不到。并不覺得你的放手,是一種自我傷害的退讓,能夠讓我有更多的選擇。那時,我隻覺得,你在放棄我。你覺得,我微不足道,所以有無都可。你是我的父王,若你都放棄我,這天下之大,誰是敖丙?海中沒有界碑,此處又是何地?大概真的覺得很絕望吧~每撕下一片龍鱗,好像也距離死亡更近了一步。縱然這樣的近,其實有着很漫長的一段路。但确實有一種每一天都是煎熬,若是明确地知道,這麼一件事終究有彼岸,總還有那麼一絲缥缈的能夠解脫的希望。摩昂哥說,人族那些貧苦的人家活着十分的痛苦,最終難以承受那樣的痛苦,才覺得死是一種解脫。大概那時我也隐約那麼覺得吧~”
眼睫輕顫:“當我終于能夠在你身上找到一個挂鈎勾住的時候,就真的好怕每天都是一場夢。我不是不知道,踩男人的紅線,有多危險。但你若真能将我千刀萬剮,我或許才真的覺得自己活着。”
緩緩将人抱住:“外面的世界再精彩,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是誰,我的歸處是何處,我依附什麼活下去。我現在被你養得太好了,吃不了糠咽菜,睡不了大蚌殼,穿不了粗麻衣。你要解除婚書的話,大概我隻能去穿乞丐服蹲橋洞要飯吃了~”
把人抱得緊些:“你舍得我去過這樣的苦日子啊?你舍得我被你視若珍寶卻被别人視之如蔽履啊?你舍得我被人說是個沒人要的渣滓麼?你舍得我吃不飽穿不暖嗎?”
聲兒軟了許多:“龍族族長抛妻棄子,夠你丢人的~”
敖光将人抱緊,吻了吻人的龍角:“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輕柔地撫着人的背。
沒過一會兒,懷裡的人又在點頭。
敖光本想放人躺好,但現在更想把人抱緊。
晚膳後,敖光如約帶着敖丙去了行宮。
鋪上一塊地毯。
兩人坐在地毯上。
敖光把人摟着。
敖丙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
夏天觀星就是極佳。
天空晴朗無雲,能夠清晰地看到星星。
夜風拂來,也帶來微弱的清涼。
許久,敖丙才往敖光懷裡靠了靠:“回去吧~岸上是太熱了~”
敖光将人抱起來,問道:“回哪兒?”
敖丙想了想,道:“去太乾宮吧~明天還有早朝,從水晶宮過去,确實太遠了~”
敖光抱着人往回走:“那以後要上朝的日子,我們就去住太乾宮~這樣,你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
敖丙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好啊~至少可以節約三刻鐘的路程~”
敖光帶人回了太乾宮,還喊了宵夜,讓人好好吃一頓。
兩人一道靠坐着床頭時,敖丙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一起在這邊住過,感覺好奇怪~”
敖光将人攬到懷裡:“是覺得這邊太肅穆了嗎?”
敖丙也舒适地窩在人懷裡:“嗯~感覺水晶宮更像家一點,這裡更像個辦公之後,休息的地方~”
敖光把玩着人的秀發:“其實,這才是該住的地方。水晶宮本來就是家。”
敖丙琢磨着敖光的話:“也就是說,水晶宮是你私有的咯?”
敖光輕笑:“但凡從内務府支出的所有款項,都是我私人的~水晶宮裡的一切運轉和用度,都是私人的,當然是家。這裡的所有開銷,都走的是戶部的帳~”
敖丙摸着下巴:“那意思就是說,其實距離這裡不遠,就應該是後宮了?”
敖光立刻咬了人的臉蛋兒一口:“不許多想~我可伺候不過來那麼多人~伺候你一個都夠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敖丙還有點哭笑不得:“記得你罰摩昂哥哥那回,我們一回來,直奔水晶宮卻看到門關着的時候,他竟知道你肯定在這裡。我都在想,到底我和他誰才是你的兒。他竟然什麼都能猜得準~”
敖光将人抱得更緊些:“我隻要丙兒寶貝一個~你姑姑也隻要摩昂一個~别亂點鴛鴦譜~”
評價得中正:“摩昂拿給你姑姑教得很好,他很成熟,思慮周全,做事穩妥。但不得不說,年紀還輕,還缺磨砺。縱然有幾分聰明,但憑着這麼幾分聰明,卻不能走遠。”
敖丙似乎是有些失落:“那這就糟糕了~現在又沒仗可打,那他不是一直都會缺這個磨砺咯~”
敖光輕輕戳戳人的腦袋:“你不就是他的磨砺?當初肯定把他吓死了~”
敖丙捂臉:“哪有~不許胡說~”
敖光輕笑,湊近人耳邊:“好了~該塗藥了~”
一聽到塗藥兩個字,敖丙就頹廢了。
敖光将人放在床上,仔細給人抹藥,卻發現有人抱着枕頭,其實在很小幅度地扭,暫停下來:“疼了?”
敖丙把臉更埋在枕頭裡:“...沒有...就...不是很舒服~”
敖光給人捏捏後頸:“忍忍~發炎了~”
敖丙一愣,發覺他好像是真的離不了人,竟然...
耳尖微微下搭。
敖光瞧人反應,放輕了動作。
給人抹好藥,才将人抱在懷裡,好好睡覺。
早上也提早一些喊人起來,用個早膳。
繼續上朝。
這日,敖光再逗人,就遭咬了。
小龍的牙齒研磨着指腹,酥麻中又帶着微疼。
這感覺還挺銷魂。
今日,朝臣說話,都好像動聽了些。
下了朝,敖光就帶人去喝藥了。
敖丙今天倒是乖乖的。
喝了藥就會犯困,敖光索性抱着敖丙去禦書房。
将敖丙攏在懷裡,人睡着,他批折子。
殷麗看着,真的在想,大王你這樣舒服嗎?不覺得有這麼一個大型挂件很難受嗎?敖丙就比你矮了半個頭啊~
等着人睡醒,敖光的折子早批完了,就欣賞着人的睡顔。
敖丙習慣性地蹭了蹭,發覺他在人懷裡,倒是一下更醒了些:“你就一直抱着我呢~”
敖光笑着揉揉人腦袋:“是啊~你昨天不是提到過我們真正認識的時間才七十二年嗎?這麼一想,竟然好短~當然是舍不得這樣相擁的日子了~畢竟,我們能夠擁有現在這樣平和快樂的日子,也是經過痛徹心扉般血與火的抗争才得到。我們其實都該珍惜~”
敖丙将人抱緊:“确實如此~”
敖光輕輕拍拍敖丙的側臀:“走~去把藥抹了~這藥至少要塗四天~”
敖丙蹭蹭:“雖然萬分不想,還是不得不去~哎~”
敖光吻吻人的龍角:“誰讓你自己來的時候羞得要死,該塗的地方沒塗到,導緻感染~你自己說,這都第幾次了~這次竟然還低燒~下次,你要再把我關在門外,我是真要直接爆破了哈~現在真是把你慣的,身體都不愛惜了~”
敖丙臉頰微紅:“知道了~知道了~不讓你睡書房了,行了吧?”
小小聲地嘟囔:“你就是記仇嘛~當我不知道~”
敖光捏着人的後頸,湊近人耳邊,低聲道:“你不是一樣的記仇?昨天那意思就是我是個冷血無情的大渾蛋呗~我就是個渾身八百個心眼子把你養嬌了導緻你離不開我的陽謀大豬蹄子呗~我就是個善于退避三舍以退為進的老狐狸呗~當我聽不出來?”
輕哼:“嗯?到底是誰對自己能夠那麼殘忍?不冷血無情,肯定做不到啊~到底是誰賣萌撒嬌一鍋炖?這不一樣是陽謀?又到底是誰看似鋒芒畢露實則在殺回馬槍?”
朝着人耳尖遞出去一股熱氣:“說過的,不許傷害身體~今天,這罰,你說什麼都逃不掉~隻能老實受着~你昨天提醒得對~族長肯定不能打夫人~這是渾球~但我也是你父王,教訓你也是該的~是不是三十年沒對你動過手,就十分懷念了?嗯?”
敖丙渾身滾燙:“你...”
敖光清淡地一挑眉。
直接将人抱回太乾宮的寝殿,把人放腿上,仔細将藥塗好之後,這才按住人的腰,讓人一巴掌一巴掌地好生領受教訓。
真的是...
不過,也确實是純血龍族,他的兒啊~
瞧瞧這手段,教都不用教~
敖丙哪裡知道,會是這樣的待遇?
疼得想哭,又覺得丢死人。
忍着,又痛~
真的...
太糟糕了~
等着罰完,敖丙才實在繃不住了,眼淚一下就沖出來了,委屈得不行。
敖光仰躺下去,将人放在他身上趴着,給人捏捏後頸,給人撫撫背脊,安慰安慰。
等人哭夠了,才撈人起來,避開傷處,帶人去茶室,用好吃的小食投喂。
吃飽喝足,敖丙才發現敖光的手都還是紅的。
伸手去摸,都還是腫脹的:“...你...戒鞭在水晶宮,你差人拿來就是,何必...”
敖光将人抱緊:“現在,我們都不是一個人。我要你痛,我自己也要痛。這樣,我才知道你有多痛。”
緩緩托住人的後腦,親上去。
銀絲漸漸勾纏敖丙的衣領。
數日後,織造辦送來制好的被子。
敖丙看着,當真滿腦袋問号。
敖光讓宮人把那些被子都給放在水晶宮寝宮的偏殿去。
手上,則是牽着人去了偏殿。
待宮人走完之後,才從後方把人抱住,下巴搭在敖丙的肩頭:“看看~這些都是你選的花色,我也選了十個~這樣剛好湊齊三十樣~你從蛋殼裡一出來就是人族嬰兒的樣子,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長到三歲的模樣,兩個時辰後就是七歲,三個時辰後就是十二歲,四個時辰後定在了十六歲...”
敖丙按住人的手:“...那我的蛋殼呢?”
敖光一怔,嘴裡泛起一抹甜味,攏着人走到偏殿的一個高幾旁。
高幾上放着一個白瓷青花的盒子。
敖光包着敖丙的手,一道打開盒子的蓋子。
盒子裡,放着的正是敖光一直悉心保存的敖丙蛋殼的碎片。
敖丙不敢相信:“竟然...我隻記得當年我的蛋殼好像一晃眼就不見了...這...”
敖光輕輕吻了人耳尖一記:“對啊~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用尾巴卷起來,藏在了龍身底下。從海底煉獄沖出去的時候,就順手把它藏在了铠甲裡。幸好保存完整。”
敖丙隻覺得眼底溫溫熱熱的。
伸手,輕輕去觸碰,這些曾經庇護他的蛋殼。
之前,他一直都覺得敖光怪怪的。
明明頭晚就胡鬧過,正常情況,敖光不會提早起來,除非真的是有朝堂上的急事。
真有的話,也會按照約定,留下一張字條放在枕頭上。
會客,朝堂上的大臣,都很少會在水晶宮這邊會見。
除了國相。
敖光和國相的私交很不錯。
但偏偏那天,是為了挑選被子材料這樣的小事。
且一般來說,敖光的習慣也是會直接去織造辦那邊選紋樣,或者直接讓藍毅把圖冊拿來。
搞那麼大的陣仗,還發脾氣。
這并不正常。
因為敖光一直在這些宮人的眼裡,至少是比他要情緒穩定得多的。
反倒是他,脾氣一上來,根本壓不住。
說要掀桌,就會掀桌的那種。
且對那些宮人,敖光其實很溫和。
不會平白無故地責難。
但那天,竟然是将熟睡的他,都給吵醒了。
三番五次詢問答案,都避而不答。
否則,他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脾氣,搞出後面一連串的事情來。
現在,看到這些成品的,按照順序的,自小龍破殼開始,一直長大到龍形三尺長的小被子都有,自能夠化作嬰兒一直到三歲人形的小被子都有,其實意思是不言自明的。
敖光想要把以前失去的東西都補回來。
就像是敖光着力修煉,非要面皮上退回到一千八百歲那個時候,才願意跟他用婚書和戒指定下彼此。
這三十年來,敖光根本沒再修煉過。
面容和身體一直保持着一千八百歲的狀态。
這樣的執着...
很奇怪,也很...有意思。
就像他,沒有徹底得到東宮之位,就不會跟敖光在東宮的寝宮陰陽和合。
有時,細想起來,他們真的很像很像。
現在麼...
意思已經非常明确了。
他其實也想讓敖光以海洋霸主東海龍王他的父王這樣的身份,重新養他寵他一次。
因為那也是他丢失的重要的經曆。
現在,東海富饒。
倒也不會比當年差多少了。
敖丙拿過敖光的手,一起去摸那些蛋殼碎片:“準備了那麼久,都沒去讓人修複嗎?”
敖光看着那些蛋殼碎片,竟淡淡地笑了:“這件事不能拜托别人,隻有我們才有那個修複和回退的能力~”
敖丙也會心一笑。
兩人極有默契的,敖丙這邊起冰系的術法,敖光那邊起水系的術法,兩種術法合為太極圖,正向旋轉。
蛋殼一點點地聚合成兩半。
敖丙拿起一半,輕輕摸着上面的圖案:“竟然...竟然是祖龍之魂的圖騰?”
實在不敢相信。
敖光也有些驚喜:“竟然...當年,我摸了那麼多次,怎麼就一點沒有發現,你竟是祖龍之魂的那個圖騰?當真是天佑龍族啊~”
敖丙用手肘拐拐人:“你當年沒發現,你後來把我關天牢的時候,就還沒想過嗎?”
敖光覺得有些冤:“誰讓你龍角就是裂開,長出命理線來,你都那麼能夠鬧騰?我還不是怕你把角撞壞了,才給你關起來的~我不是也陪你關在裡面嗎?這麼久的事情了,還記着呢?”
敖丙撇撇嘴:“時間在你那裡,說長它就長,說短它就短~”
言罷,化作一條小龍,躺進蛋殼中。
把兩片蛋殼合上。
兩人心有靈犀地再次合作。
蛋殼複原。
敖光看着他曾經摸過數次的蛋殼,再一次摸上去。
熟悉的感覺湧動在指腹之下。
隻是蛋殼上的圖騰卻不再亮起。
敖光還有些遺憾的時候,蛋殼上的圖騰竟亮起藍紫色的光暈來,跟他千年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敖光眼底隐隐有些溫熱。
這麼一場cosplay,以月計,複原了敖丙正常出生成長的所有路程。
也讓敖光抱夠了小龍崽子。
遺憾,正慢慢被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