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孤鸢緩緩擦拭自己,“我連龜甲洛書的影子都摸不着。”他的抱怨含着情欲耗盡的虛喘。
“我搞來一塊。”
“真的?”他知道一定是真的,方小滿做事穩妥,能化腐朽為神奇。
“繁秀才的兒子嗜賭,把他阿耶的财産拿來當了,那麼寶貴的龜甲洛書我才給他二十文。他不識貨,沒贖回去,現在已成死當。”
“我可以順着他的線索找。”
“我翻了個底朝天,隻有這一塊。”
“翻得幹淨嗎?”
方小滿抹開眼梢輕笑,每當縱情歡愉,他總這樣勾人地笑,“不信我?”
“繁秀才攔住上門讨債的打手,讓全家躲避。打死了他,全家上下掏幹淨了,還不算底朝天?就這都還不上賭債,做兒子的把妹妹賣進了花绮麓。”
孤鸢對故事裡的兄長嗤之以鼻,“衣冠禽獸不配做人。”
“妹妹獲得我東家那位少莊主的青眼,就算當不了少夫人也是寵妾。他馬上以大舅哥的親故打秋風,賭徒唯利至上,風向轉得比閃電都快。”
孤鸢氣憤地對道:“依少莊主的脾性,必定是給他了。”
“嗯。”
更不屑地輕蔑,孤鸢道:“他肯定繼續賭!”
方小滿會心一笑,“人性脆弱的部分總是容易料到。”
方小滿從金鎖櫃取出一隻木盒,“拿走吧。”
“你直接交給宗主,可是立了頭功。”
方小滿凝眸看他,七分戲谑的笑裡無限柔情,瞳孔中藏着人影,“我所求犒賞,唯你。”
他總會深情款款說類似的話:“我的寶物是你”“你怎麼獎勵我對你這麼死心塌地”······開始孤鸢驚懼交加,自覺與他的感情沒到那個地步,而後每次密會,他感人肺腑的戀語像是催眠,日複一日,孤鸢刻進骨髓地愛上方小滿。幽會十年,他越來越離不開如父如兄的戀人。
“内息還錯亂嗎?”
孤鸢回過神,“我盡力了,兩本沒法一起練。”
地下城風才三子中,孤鸢武功最高,孤城仞隻允許他一人修習神功。時止則止要言不煩,切中肯綮,且照顧不同人的天賦水平,練至哪一重都能獨立使用;牛牛傳則截然相反,通篇以牛作比,詳細記述牛的習性與養護,還費了好幾張單頁畫牛,傳授武功的部分反而語焉不詳,孤鸢也一知半解。所以他隻練了時止則止,但一部神功的威力遠不敵雙功在手且有明石散人指導的許慕臻。
舊曆一年行于終點,晨曦托起于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