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沒有特别點的······”
柏箬伶手托腮,突然坐直,“我想起了,我家遭火災時,夢弟在最靠裡的屋子,跑出來晚,燒傷了後背,後背有一片紅疤。”
“找牙儈碰碰運氣。”
許慕臻:“我想到一個人,絕對有辦法打聽!”
“誰?”
“金羁派的幫主,宇成。”
金羁派的門衆遊走各地,對牙儈接觸得多。
柏箬伶站在三人面前作揖,“先謝過各位。”
謝翩連忙化解她的禮,“應該的,應該的。”
許慕臻說:“先過眼下這關吧,你們剛才吵了半天,人都吓跑了。”
安悅涯問:“什麼人?”
“嫌犯。他們穿着平民的衣服,胸口貼了表明身份的字,但一聽到動靜馬上走了。”
柏箬伶露出稍許歉意:“我們從現在起小點聲。”
“大點聲也無妨,美人,我們不是被你叫來了嗎?”
安悅涯頓住腳步,前路被一個身長五尺的彪壯漢子攔住,她往後看,謝翩、柏箬伶身後有兩人包抄,許慕臻的左右各有一人夾擊:對方五人,圍獵他們四個。
“少主左擁右抱,您是暢快了,兄弟幾個慘得三餐不繼。您說,天底下怎麼這麼不公平?”刀疤臉直勾勾地盯着許慕臻,正反手翻雙刺。
許慕臻不認識他,“你的不公平跟我有什麼關系?”
刀疤臉撓撓鼻子,痞裡痞氣地後仰着頭,吊眼看人,“我們先前跟着主母,鸾儀暗衛在飲牛津,連八長老的旗官都隻配給我們提鞋。偏你和娘老子一來,主母跟我們都成了階下囚。兄弟們憋着氣呢!”
他扭頭一招呼,同黨呲出黑牙惡狠狠地呼喝:“不成想這麼快就到報仇的時候了!”
惡犬一放,難免咬着誰,倒像專門沖他來的。
許慕臻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豐隆挺會廢物回收的。”
“你說誰廢物!”左手一刺抛向許慕臻門面,同時旋轉身體,右手虛實掩映地刺來。
許慕臻運功,其他三人各執長劍迎敵,武器嘩然打破甯靜的夜,讓四散林中各處的人警覺。
“這麼快?不知是哪組?”
鈴鈴望向聲源的方向,冥冥的夜以黑暗關閉視線,她什麼也看不到,仍呈露關切之色。
韓春抱着雙肩,“跟你有什麼關系。”
“要是在近處,當然過去幫忙。”
“多管閑事。”
鈴鈴扶着他們抓到的嫌犯,嫌犯身着紫蒲衣袍,當胸的布片寫了個“妻”字,“獨孤姑娘,前面是泥坑,當心腳下。”
“謝謝。”
“你喝點水嗎?”
獨孤無雙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鈴鈴撥開皮囊壺的重瓣蓮花壺蓋遞給她,獨孤無雙還回去的時候,鈴鈴沒接,“問問韓春喝不喝。”
獨孤無雙還沒扭頭,韓春倔巴巴地說:“不喝!”
獨孤無雙失笑:“人家好心問你,你兇什麼?”
韓春默不作聲,倚着石山,他的玄黑缺胯袍像一道銳利削薄的刻痕,在山林的夜間是極好的僞裝。
鈴鈴歇了會兒,對韓春說:“我找找過夜的地方,你陪着獨孤姑娘。”
韓春一動不動。
“韓春,你聽見了嗎?”
“嗯。”他别開臉,輕若無痕地應了。
鈴鈴這次戴上了她的子午鴛鴦钺,但也沒嚴陣以待的樣子,松垮垮地背在腰後,韓春以為這麼遲鈍沒鋒芒的人評得上飲牛津首席,世界是癫成什麼樣子!
過了一個時辰,鈴鈴才回來。
韓春薄唇譏諷:“我還以為你是嫌犯,趁機逃了。”
這話要敢遞給安悅涯和柏箬伶,後半夜甭想睡了;要是丢給柏绾卿,好比一拳砸進棉花,她能哭半宿。
說給鈴鈴,她隻是笑着接道:“太黑,不好下腳,好在找到一處山洞,不是無功而返。”
她遞出一隻白皙的手,“獨孤姑娘,跟我來。”
洞口較窄,洞身卻很寬敞,足以令三人容身,擋風避水,算得上隐蔽的佳處。洞裡有些生龍活虎的原住民,鈴鈴此時才發現幾隻蠍子蜈蚣,她雖沒叫出來,臉色卻白得瘆人,不等它們爬過,鈴鈴一動也不敢動。
獨孤無雙逗趣:“你怕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