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兔子小姐的裙擺逐漸被獻血染紅,她還在一遍一遍的哀求大法官,求得他一丁點的憐憫。
“大法官大人,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無辜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被痛苦的尖叫聲代替,人群中響起抽氣聲,一時寂靜無聲,無數雙眼睛齊齊頂着左側的金色天平。
一隻隻帶血的幼兔從籠子裡滾落出來,它們的身上還沾着粘稠的液體。
不知道誰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呼,人群瞬間被點燃,“她玷污了審判庭!”
一邊是義憤填膺的指責,一邊是兔子小姐痛苦的嗚咽聲,蘭殷安靜的坐着不動,身體的血液變得冰涼。
“肅靜”
大法官敲擊法槌,神判庭瞬間鴉雀無聲。
“審判開始”
大法官一聲令下,頭頂的太陽頂上忽然墜落下一根白色羽毛,羽毛落到右側的天平上,金色的天平發出響動,緊接着,左側天平開始下降。
“罪人米兔,玷污神聖審判之地,再加上之前的罪行,判處終生囚禁,無期之刑。”
冷肅的聲音回蕩在庭中,圍觀的公民開始歡呼。
審判天平,凡是被審判者,若重于羽毛,則罪名成立,若是輕于羽毛,則無罪釋放。
蘭殷的沉默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她低聲呢喃一句。
“原來法學院學的法是這種法。”
以虛無缥缈的神判,輕而易舉的判定了一個人的罪行。
後面的幾個審判無非都是狂化導緻的事故,但都被判處至少十年的囚禁。
蘭殷這才真切明白為什麼自己差點狂化這事兒,會受到如此之多的關注,要是她狂化後也造成意外事故,那麼被送上天平的,也許就是她了。
參觀審判後的一個月,蘭殷照常上下課,也照常去兼職,自從上一次偶然遇見的死人事件後,她再也沒聽到任何一點關于這件事的後續。
蘭殷主動去打聽過,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說案子已經破了,醉漢失足跌倒,砸到後腦勺,被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被老鼠啃食的模糊不清。
警方給出的結果如此,也并沒有傳言的被砍死的死因,更不是帖子上說的異化事件。
蘭殷對此存疑,她撿到的羽毛還小心藏着,這件事肯定不是官方說的這麼簡單。
忙碌的兼職的一天過去,蘭殷拖着疲憊的身體坐上地鐵,十二點的末班車沒什麼人,空蕩蕩的車廂中,就零星坐着幾個人。
蘭殷靠在欄杆上休息,眼睛已經困得睜不開。
“滴答,滴答——”
地鐵車廂裡怎麼會有水滴聲?蘭殷立馬醒了神,她疑惑的環顧四周,一切正常,并無異樣。
在她猶疑不定時,耳邊的水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蘭殷瞬間警惕的站起身,抓緊欄杆防備的盯着周圍。
滴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将蘭殷緊密包圍着,其他乘客的神色如常,似乎并沒有聽到這道聲音。
滴水聲越來越逼近,幾乎快要貼着蘭殷的耳廓鑽進來,就在這時,一隻燙的跟火球似的大手握住蘭殷的手腕。
“是你”
秦風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蘭殷的額頭剛好滑落下一滴冷汗,她仰頭看去,說話的人正是之前說過幾句話的警官。
“警官,好巧。”
“不算很巧,今晚我就在雲間巷這邊巡邏,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以後别再來雲間巷。”
秦風河看見蘭殷時,正好她剛下班,一個女孩子,大晚上還在死過人的地盤附近晃悠,就也剛好是他下班時間,就跟着蘭殷一路送她進地鐵。
“我叫秦風河,在外也别叫我警官了,叫我的名字就行。”
蘭殷可不會直接喊他大名,十分感激的謝道:“謝謝秦叔叔關心,我這份兼職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不想就這麼辭了,不過我也有聽您的話。”
蘭殷說着就打開自己的包給秦風河展示,裡面放着鎮定劑,還有一瓶辣椒噴霧。
秦風河失笑,“這東西能防住什麼?”
“可是帝都對刀具和槍管制嚴格,我能買到的防身物品就隻有這個。”
蘭殷也想随身帶把刀在身上,可是因為狂化意外,帝都命令禁止市民攜帶刀具。
秦風河自然知道,“那你就應該少在外面晃,錢還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有!我沒錢就會餓死,交不起學費會被學校趕出來,錢當然重要,沒錢我也就沒命了。”
秦風河松開了她的手,蘭殷坐回到位子上,耳邊的滴水聲消失,她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了許多。
秦警官處理過的案子沒有一萬也有上千件,見過的人也各色各樣,他聽着蘭殷的話對她的狀況有了大緻的了解。
一個貧窮家庭裡出來的帝都學生,想要在繁華的帝都生活下去,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秦風河也不再繼續談及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他問蘭殷。
“你剛剛在做什麼?就在我抓住你的手之前。”
在秦風河抓住蘭殷之前,她的行為怪異。
似乎,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