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脖頸,蒼白纖細,就像懷中沒有什麼重量的女孩一樣,脆弱的不堪一擊。
白玉書的視線在她的脖頸間停留半晌,蘭殷故作什麼都沒察覺的模樣,讓白玉書将她放在沙發上。
道具的隐藏功能被偶然觸發,海神力量不止可以跨越空間,竟然還能跨越時間維度。
蘭殷強撐着透支的身體,感覺到這次的副作用比上一次更加嚴重。
“10-1原本是六口人,六年前這家的阿婆染病死了,從嘴部開始潰爛,最後整個身體都爛掉,屍體燒成一堆灰放進罐子裡,他家老頭舍不得扔,一直就供在家裡”
……
鄰居大嬸的話一直回蕩在耳邊。
六年前、染病死亡、骨灰供在家中……
所有零碎的線索在此刻,似乎有一條線将它們串聯起來,但沒等蘭殷完全思考清楚,門口傳來動靜。
他們還沒來得及躲藏,門就忽然打開。
“阿寶,今天哥哥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魚,開不開心?”
10-5的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成年男人,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男的正是工程師,看模樣比六年後的他要更健碩開朗些。
兩人并沒有看見蘭殷他們,就好像他們并不存在一般。
“你看看這是什麼。”
工程師變出一個盒子,男孩打開拿出一艘小帆船,“是大船!阿寶最喜歡的大帆船!”
叫做阿寶的小男孩興奮的跳起來,圍着工程師轉圈歡呼,“阿寶喜歡!阿寶最愛哥哥!”
工程師摸了摸男孩的頭,“那阿寶自己玩會兒,哥哥去給你做紅燒魚。”
小男孩舉着帆船坐到沙發上,剛好與一旁的蘭殷擦身。
兩人的手臂一部分重疊在一起,蘭殷與白玉書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似乎無法看見自己,就連觸碰也不行,這讓蘭殷暫時松了口氣。
一頓飯很快做好,兩人坐在桌前,阿寶還抱着帆船愛不釋手,“以後阿寶也可以掙錢,哥哥你就不用那麼累了,以前都是哥哥照顧我,将來我也可以照顧哥哥。”
工程師嘴角挂着溫和的笑容,連聲說好,将挑好刺的魚肉喂進男孩的嘴裡,溫馨的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小周,你在家嗎?”
工程師打開門,雙胞胎的父親背着昏迷的阿婆,“小周,你是讀過書的人,你肯定見多識廣,你快幫我看看我媽的病情,隻有你能就她了。”
男人神色驚慌,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你把她放到床上,我幫你看看。”
工程師的話讓男人看到了希望,嘴裡不停的說着謝謝。
小男孩與男人擦身而過時,無意間瞥到他背上的阿婆,半張臉腐爛潰敗,吓得他害怕的叫出聲,躲在工程師的背後微微發抖。
“哥哥,阿婆的臉……”
“别怕,你先回自己房間去。”
工程師囑咐完就去拿來醫療箱,蘭殷和白玉書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的燈明明亮的紮眼,但卻照不亮床上阿婆的面容,她的周身昏暗,模糊的視線中,增添一絲陰冷。
工程師簡單查看了一下阿婆臉上的情況,從嘴角開始腐爛,幾乎半張臉已經潰爛,還有向整個身體病變的趨勢。
情況比他想的更加複雜,“這應該是感染了某種病毒,我隻會做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怕是很難治好阿婆。”
男人本來就沒錢看病,廢棄城區的黑醫診所看病價格昂貴,就算是賣了全家也湊不出這筆錢啊。
他聲淚俱下的訴說起自己的痛苦,時不時抓扣身上發癢的地方,“我媽是半個月前發現嘴邊長了疱疹,起初以為是上火,但疱疹越長越多,我也給她敷過一些藥,但還是沒什麼用,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男人說着就要跪下來磕頭,工程師面露難色,隻能暫時安撫男人,“我試着給她上些藥,但不一定能治好阿婆。”
蘭殷走到床邊,附身仔細觀察阿婆臉上的情況,半張臉血肉模糊,皮肉已經被腐蝕的開始萎縮,并且還伴随着高燒。
“白玉書,你覺得這病會傳染嗎?”
蘭殷剛說完,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渾身抽搐了一下,透過他的衣物,能依稀看見衣服下紅腫的皮膚,似乎長了些東西。
白玉書思索了片刻,要說會不會傳染,男人的狀态已經告訴了答案,但10-5染病死的隻有阿婆一人。
蘭殷看出了他的疑惑,“我們去10-5瞧瞧吧。”
雖然體力還是不支,但蘭殷已經能勉強行走,她扶着牆,一小段距離就讓她疲累不堪。
“你抓着我的手吧,就當我是你的拐杖。”
白玉書主動伸出手,蘭殷猶豫時,一把抓住她的手扣在臂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