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衛霖看了看自己腳邊裝滿了魚的袋子，最終給張娜打了個電話把今天的喂魚工作交給她。

沈聽瀾是沈奕洺的親弟弟，原本沈父沈母是想再生個女兒當寶貝寵着的，結果卻又生了個男孩。而且沈聽瀾從小就不讓沈家夫婦省心，卻很是崇拜自己的哥哥沈奕洺，天天跟在沈奕洺後面，把沈奕洺的那群好哥們都混熟了個遍。

當然，衛霖這個心眼子黢黑的除外，沈聽瀾隻有看他不順眼的份，才不會費勁跟他打交道。

唐一栩和肖清然就是沈奕洺的好哥們之一，這兩個人和衛霖也算熟識，畢竟A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那麼些，年紀相仿的小年輕就更是會混在一塊。

不過衛霖對人際關系不感興趣，跟那些人大多都是點頭之交，隻有幾個會保持着不遠不近的朋友關系。

但沈奕洺跟衛霖就不太一樣了，沈奕洺這個人狐朋狗友就比較多，還是個爛好人，本人又不愛喝酒，于是就詭異地成為了幫那群少爺收拾殘局的人。而且還因此掌握了那些少爺的不少醜事，于是幾乎沒人想得罪他。

之前沈奕洺倒是也讓衛霖幫過這種忙，但那時候的衛霖全部都用工作原因推掉了。

二十分鐘後，衛霖又一次坐在了沈奕洺的副駕駛座上，心裡卻在盤算着讓張娜喂魚的事。

之前那人魚的兇狠自己是見識過的，讓張娜替自己去喂魚多少是有些危險了。不過轉念一想，就昨天那小娃娃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會很危險，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才是。

不然就給張娜多加點獎金好了。

衛霖這麼想着，完全沒有聽到沈奕洺在他身邊痛罵沈聽瀾的話。

酒吧距離研究所不遠也不近，車子開了有半個多小時才到。

白天的酒吧裡沒多少人，顯得有些冷清。隻有吧台旁邊的那個桌子尤其地亂，堆滿了空的啤酒瓶子和各種精緻的玻璃杯，還有不少被打碎了，裡面的液體淌出來又滴在地上。

三個睡得跟屍體一樣的男人歪歪斜斜地趴在桌子上。

沈奕洺無奈扶額，先去吧台那付錢。

衛霖看了桌子上的三個人半天，臉上閃過一絲嫌棄的神色，然後挑了表面上看着最幹淨的肖清然拖起來，讓他挂在自己身上背到沈奕洺的車門口，然後猶豫了一下把肖清然塞進後座，單方面決定讓三個醉鬼都躺在後座，别把髒東西沾自己身上。

他忽然有些感謝沈奕洺沒讓他也開車來，不然他自己的車估計也難逃一難。

剛把肖清然塞車裡，沈奕洺也麻利地把沈聽瀾從裡面背了出來，毫不拖泥帶水地把自己的弟弟扔了進去。

兩人又合力把最重的唐一栩也拖到車上，終于算是完成了工作的一半。

“去酒店？”衛霖坐進副駕駛問道。反正是不能直接給他們三個送回家。

沈奕洺看着衛霖緊皺在一起的眉心頓了一下，把後排的車窗打開：“不用，送到錦瑟就行，每次他們喝醉了我都送那，醒了自己就走了。”

難聞的酒氣散了不少，衛霖這才覺得舒服了些：“好。”

沈奕洺又一邊開着車一邊自然地問道：“那待會還送你回研究所嗎？錦瑟離這挺遠的，跟研究所也不在一個方向，你再回去估計都要下班了吧。”

A市就那麼幾個别墅區，錦瑟華庭在A市的南區，衛家在那也有套房，不過一直沒人住。酒吧在城中區，從這裡到那大概得一個小時，而研究所在北區，再回去的話又得一個多小時。

“不用，我請了一個下午的假，直接送我回家吧。”衛霖索性道。

“嗯。”沈奕洺回過頭，将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

衛霖也終于有空打開手機。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他的手機裡就多出了十幾個小紅點。

衛霖開始清消息。

三條來自趙所長，問他為什麼最近頻繁請假，今天又是什麼事；

六條來自他帶的那三個項目組，分别咨詢的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研究問題；

還有四條則是來自張娜：

張娜：博士，您現在方便通話嗎？

張娜：您确定要我幫您喂的實驗體是B103實驗室的嗎？

張娜：實驗體根本不允許我靠近，它好像失控了

張娜：您還是回來自己喂吧

消息來自46分鐘前。

衛霖沉默了一秒，回複了句“好，辛苦了”卻開始不安起來。

聽張娜的描述他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塔厄斯好像恢複了……

他放下手機，對旁邊的沈奕洺道：“實驗體出了點狀況，待會還是送我回研究所吧。”

沈奕洺眸色暗了暗，微微抿了下唇角，幹澀地笑了一下：“好。那你平時多休息，注意身體，手還沒好利索。”

“好好好。你真是爛好人做習慣了。”衛霖胡亂答應下，去敷衍趙凱旗的那幾條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