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巨大的碰撞聲忽然傳遍魔域森林的中外層。
謝魚飛和謝青鸾皆是一愣。
“哥!我們快去看看,說不定是晏師兄發生什麼意外了,如果因為幫我找藥草而害了晏師兄,那我真的會愧疚一生的。”
謝魚飛微微動容,思慮一番後在原地布下一道陣法,将一顆連心珠交到謝青鸾手中:“我去看看情況,你留在這不要走出陣法,遇到危險就捏碎連心珠。”
謝青鸾也知曉自身實力,不想拖累哥哥,随即應道:“好。”
謝魚飛看向傳來打鬥聲的方向,修羅劍出鞘,先他一步飛出去。
謝魚飛緊随其後,運用輕功不一會便停滞在騰蛇草附近不遠的一棵參天大樹上。
通過修羅劍,他很快便透過迷霧看清了裡面的形勢。
一蛇一人已經兩敗俱傷,晏徊遠那身平淡的素衣早已被血水染透,騰蛇身上也幾處露出森森脊骨。但旁觀下來,還是騰蛇更占上風一些,晏徊遠已經身中騰蛇劇毒,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必死無疑。
謝魚飛又在樹上等了一會,局内寒冰飄雪,冷氣都随之逸散許多,晏徊遠顯然是已經燃盡了。
又是一記重擊,騰蛇直接把謝魚飛整個人甩出去,一連撞斷好幾棵樹,謝魚飛整個人躺在地上,一口鮮血噴濺而出,精疲力盡,隻能眼睜睜看着騰蛇張着血盆大口向他襲來。
恰在此時,一柄黑劍忽從遠方飛來,一劍洞穿騰蛇七寸,直挺挺穿過皮肉飛了出去。
“嘶!”
銀冠騰蛇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向前倒下去。
謝魚飛眼皮子一跳,從樹上一躍而下,虛影一閃飛到晏徊遠身邊把他抱在懷裡從騰蛇墜下的陰影逃出去,疾如雷電。
還裝模裝樣地對晏徊遠低呼道:“晏師弟,你沒事吧!”
晏徊遠昏昏沉沉地眨了眨眼,渾身疲痛不堪,胳膊上的騰蛇牙印黑的發紫,眼裡閃過霧氣,謝魚飛的臉模糊又清晰。
他想伸手摸摸謝魚飛的臉卻擡不起手,隻能苦笑道:“謝師兄,又是你……救了我……”
聲音越來越小,後面幾個字謝魚飛都沒聽清楚,險些以為是晏徊遠發現每每他遇到危險之時自己都在而懷疑自己了。
不過随後一想,晏徊遠那樣心冷如鐵的人,若真的懷疑自己又怎麼可能還叫他謝師兄,估計會一臉憤恨地喊他謝魚飛吧。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了,晏徊遠不可能有這個機會的。
一盞茶之後,銀冠騰蛇毒發,晏徊遠勢必會死。
他終于能夠從那種殚精竭慮的日子裡脫離出來了。
謝魚飛冷笑一聲,抱着晏徊遠向謝青鸾所在的方向飛去。
“晏師兄這是怎麼了?”
見晏徊遠被謝魚飛抱在懷裡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謝青鸾緊張道。
謝魚飛把他暫時放在地上,頗為“悲痛”道:“晏師弟遇到銀冠騰蛇,我趕到時他已經被咬到了。”
謝青鸾立刻撸起袖子搭在晏徊遠的手腕上,一臉嚴肅地為他把起脈來。
晏徊遠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了,連脈搏也開始逐漸消散。
“銀冠騰蛇的毒極為霸道,尋常人中毒後活不過幾息,但嚴師兄竟能撐到這個時候可見意志非凡,要想救他,隻有用幻蛛草以毒攻毒或可一試。”
一說到治病救人,謝青鸾整個人便像變了個人似的,嚴肅可靠,令人信服。
謝魚飛正要頭疼該怎麼說服她放棄救治晏徊遠,便聽謝青鸾繼續道:“但幻蛛草和騰蛇草本就相生相克,若用此法,救活的概率不超過一成,更何況他已經中毒許久,我們也隻能試試了。”
謝魚飛抿了抿唇,在謝青鸾灼灼的視線下還是開口道:“好,我為你護法。”
“嗯!”
謝青鸾立刻開始操作起來,熟練地從儲物袋中倒出一堆丹藥碾碎,按照比例摻雜到一起,最後又将幻蛛草取了一半下來和藥粉一起搗碎放進丹爐熔煉。
一刻鐘後,爐蓋起,藥香散。
謝青鸾欣喜地将煉出的丹藥遞到謝魚飛手中:“哥,你快用靈力引導他服下。”
謝魚飛把藥丸捏在手中。
一盞茶的時間早便過去了,即使以毒攻毒的方法真的湊巧能夠奏效,那晏徊遠也早就已經死透了。
把藥丸放在謝魚飛嘴邊,另一手撐開他的雙唇将丹藥按進去,一絲靈力随着藥丸探進晏徊遠的身體裡,将藥丸順着食管牽引下去。
謝魚飛深深地看了晏徊遠一眼。
藥吃了就吃了,你可别真活了,晏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