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追我了……
求求你!不要追我了,我不想死!
晏徊遠捂着脖子上的傷口奮不顧身地向前跑着,連頭都不敢回。
身後的人就像個殺神,提着一把沾滿怨氣的長劍如鬼魅一般緊追不舍,稍一放松便也會成為那劍下的一縷亡魂。
他盯着死人崖下無底的深淵吞咽了一下,閉緊雙眼跳下去。
無父無母,無朋無友,無親無念,無人愛我……
就這麼毫無意義地死去嗎?
“騰蛇草是我先發現的,當然應該歸我,謝魚飛你快把騰蛇草還給我!”
“什麼騰蛇草啊!我們根本就沒見過好不好!你别沒事找事!”
“謝魚飛和這個人的身上明明就有騰蛇草的靈力殘留,肯定是你們拿的!”
好吵啊……
晏徊遠眨了眨眼。
頭好痛,又是這個夢,纏了他十年之久,陰魂不散。
“我就知道謝魚飛你就是個小人,都證據确鑿了,你還要裝不知道,分明就是想要把騰蛇草據為己有!”
“我的确未曾見過騰蛇草。姬染,若你再胡攪蠻纏,便别怪我不客氣了。”
這是……謝師兄的聲音。
有人找他的麻煩嗎?
“騰蛇草是我拿的,謝師兄的确不知情。”晏徊遠坐起身來咬牙道,體内有兩種毒素互相碰撞的感覺并不好受,整個人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你誰啊,那還不快把我的騰蛇草還給我。”叫姬染的人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晏師兄,你醒啦!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承受得住嗎?”謝青鸾立刻蹲下關切問道。
謝魚飛煩躁地盯着晏徊遠的背影,仿佛要把他的後背盯出個洞來。
晏徊遠啊晏徊遠,你怎麼那麼能活?
都這樣了還死不了,到底要殺你多少次你才能乖乖地死掉呢?
“我還好。”晏徊遠回複道。
“你姓晏?莫非你就是晏徊遠?”姬染忽然瞪大眼睛問道。
晏徊遠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回頭給謝魚飛一個祈求的目光問道:“師兄,可否把我扶起來。”
謝魚飛立刻收回自己陰沉的能淹死人的目光,漠然地維持着自己靠着大樹的姿勢巋然不動。
好想把他扔在這,看看沒人管他,他會不會被魔獸吃掉。謝魚飛冷漠地想着。
見謝魚飛不動彈,謝青鸾以為他是沒聽見,索性自己伸手去扶晏徊遠起來。
然而她這一動,謝魚飛又不樂意了,一個上前隔在兩人中間,握住晏徊遠伸出來的手向上一拽,另一手卡在晏徊遠的腰上把人托起來。
“謝謝師兄。”
腰間的手上傳來陣陣暖意,晏徊遠對謝魚飛笑了一下,小心地把胳膊環在謝魚飛脖子上防止自己掉下去。
他轉頭冷眼看着姬染,從儲物袋中取出騰蛇草展現在幾人面前,正氣凜然道:
“這騰蛇草雖是你發現的,可銀冠騰蛇卻是我和謝師兄拼死戰勝的,騰蛇草也是我親手摘下的,怎麼就變成你的了?是非不分,蠻不講理,還出口辱損謝師兄,你應該向謝師兄道歉。”
謝魚飛聞言一怔,眉頭微微皺起,不知晏徊遠是吃錯了什麼藥。
按常理來說,他這時候應該是憐香惜玉好生哄着姬染,并把騰蛇草贈與她才對,為何現在卻開始指責起姬染來,還為自己說話。
“我給他道歉?晏徊遠,你搞搞清楚,赤淵宗能給你什麼,不如你來我們萬象宗,你不想要神骨來修複你的靈骨嗎?”
姬染眯了眯眼,紅唇輕啟,看着晏徊遠的目光裡充滿了勢在必得的意味。她便不信這麼誘人的條件這晏徊遠能不心動。
晏徊遠擰眉輕嗤:“我的靈骨跟你有什麼關系。”
接着,厭惡地抿起嘴唇道:“我說,讓你跟謝師兄道歉。”
姬染的話并沒有引起晏徊遠的留意,卻讓另一個人的思緒短暫地滞了一瞬。
千百年來,瑞雪國一直被萬象宗所庇護,幾乎可以說是萬象宗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