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徊遠面上一紅,忙抓着自己脖間的圍領向上提了提遮擋住臉,躲閃着謝魚飛的目光,故作鎮定回應道:“不介意。”
謝魚飛輕輕點一下頭,将幾錠銀兩遞到小二手中:“那就這麼辦吧。”
“好嘞!”店小二接過銀子就跑去掌櫃那裡,不多時便拿出三個銅質鑰匙遞給謝魚飛,恭恭敬敬道:“這是您的鑰匙,您拿好嘞!”
謝魚飛對他點頭示謝,随後把鑰匙分給謝青鸾和晏徊遠。
既然是出來玩的,三人并未直接入住,而是訂好房間後便再次回到街上閑逛。
許是因為這是原書中晏徊遠和兩位女主情感升溫的地方,柳城的中元節并不冷清,反倒熱鬧非凡,集市上擺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出巡的依仗響鑼旗鼓。謝青鸾吵着要買傩面,謝魚飛無奈地付了錢。
集市延邊的河道上更是張燈結彩,商販們吆喝着叫賣荷花燈,等待思親的故人将花燈點亮,使其漂流河上,為亡魂照明引路。
晏徊遠盯着花燈有些愣神,腦海中忽然浮現父母的身影,已經很是模糊了,卻覺得很溫暖,很遙遠。
忽的手上一沉,有什麼東西被放到他手心裡。
晏徊遠低頭看去,正是一盞精美的荷花燈。
“既然有牽挂的故人,就去放燈吧。”清泠泠的聲音如亘古不化的冰川,波瀾不驚的語氣敲打在晏徊遠的心上。
他愣愣地注視着謝魚飛的背影,那人已經和女孩一起走到河邊為河燈寫字了。
“哥,你寫的什麼啊,給我看看嘛!”女孩好奇地要去偷窺男人河燈上的字。
“青鸾。”不耐的語氣威逼道。
“好吧,不讓看就不讓看,我也不給你看我的,哼!”女孩嘟了嘟嘴。
晏徊遠輕笑一聲,托着河燈也慢慢走過去蹲在謝魚飛旁邊:“師兄,可以用一下你手裡的筆嗎?”
“給。”謝魚飛随手遞過去,拿着河燈另挑了個寬闊的地方“放生”在水面上。
晏徊遠想了想也不甘其後,将父母的名字寫在河燈上,同樣挑了個寬闊的地方任其漂流,聊表哀思。
隻有謝青鸾嘟囔着嘴,想湊熱鬧卻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寫個什麼名字,最後隻能把六歲時養死的金魚的名字寫了上去。
河道盡頭的戲台上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焰火飛竄,火花迸濺,百姓們圍觀叫好,摩肩接踵。
謝魚飛目送着手中花燈駛向遠方,緩緩站起身來看向戲台的方向。燈火闌珊下,一個紫衣女子正從台下經過,身後跟着兩個男人,看起來像是保護她的修士。
他回頭看了一下正在放燈的晏徊遠和謝青鸾,靜悄悄地混入人群中,沿着河道向戲台的方向走去。
跟在女人身後,一直走到一個小巷中,謝魚飛一個縱身躍至三人前面攔住他們。
忽然被間一個人攔住去路,姬染雙眼瞪大一下,發現是謝魚飛後嘲諷地撇了撇嘴角:“原來是你啊謝魚飛,竟然都追我追到這了,婚約都解了還死纏爛打。”
“我來給你送行。”
謝魚飛從身後拔劍,目光在姬染的脖頸上冰冷地打量着。
兩位修士瞬間便攔在姬染身前。
“謝魚飛,你别給臉不要臉!你們兩個,給我殺了他!”姬染面露怒色,對着兩個修士喊道。
其中一個修士為難地回頭看她:“師妹,長老不是說先不要輕舉妄動嗎?萬一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一個謝魚飛而已,能起什麼風浪。整個赤淵宗都會是我們的,難不成你怕了他?”姬染冷眼看那修士訓斥道。
兩修士對視一眼,下定決心一左一右向謝魚飛攻去。
“蠢貨。”
下一秒,謝魚飛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他們面前,“噗嗤”一聲從身後傳來,兩修士轉頭,姬染的血恰從脖間噴湧而出濺在他們臉上。
謝魚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小巷盡頭,冷嘯如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回去告訴你們那位長老,姬染的命我收下了。想動歪腦筋就做足了準備再來赤淵宗一試。要麼,就等我百年以後親自去尋他。”
……
另一邊,晏徊遠剛把花燈輕手輕腳地放在河邊上,正習慣性地去尋某人的身影,然而視線在岸邊來往的行人臉上辨了半天也不曾見到那人。
他心頭一緊,走到謝青鸾身邊問道:“師妹,你知道謝師兄去哪了嗎?”
“他不就在那……哎?”謝青鸾也是一愣,謝魚飛剛才蹲着的地方已經換了另一個人。
“你也不知道嗎?”晏徊遠抿唇蹙眉道,顯得有些焦躁不安,果斷道:“我去找他。”
“晏師兄,你先冷靜一下,我哥的修為比我們高多了,他不會出事的。”謝青鸾拉住他,謝魚飛不在,她正好将心中疑慮問出來:“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
晏徊遠的臉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這個簡單的問題好像是什麼絕世難題一樣,他半天都沒有蹦出一個字來。
謝青鸾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了笑:“放心啦,我不會跟我哥說的。”
不過就她哥那種不沾情欲的性冷淡人格,晏師兄這暗戀估計有的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