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爬了上來在懸崖邊上喘氣：“看不到下面，隻怕還有很遠的距離，懸崖壁上不見任何痕迹，一開始還有飛龍抓，三丈之後隻有一個，底下再沒見過任何痕迹，山谷裡一點聲音也沒有，連絲風聲也沒有，這山崖有古怪。”

“可有血迹？”寶瓶看着地面上一片血滴，令宜的手被砍掉了，地面上的血應該是令宜的，寶瓶心裡緊了一下，她親眼看到令宜的斷劍插入魏淑芬的胸口，令宜完全不顧自己死活，她這是要以命換命，為什麼？

“沒有。”雷老虎隻覺得手腳發軟，從昨晚開始，所有人一口東西都沒有吃，也沒有合上眼睛休息一會：“我們吃點東西再下去。”

寶瓶看着周音娘三人吃了藥，放她們到一邊睡覺，王大牛在火邊烤一隻兔子：“這還是魏姑娘昨天抓回來的。”王大牛突然住了口，沉默地烤兔子。

“這一次我下去。”寶瓶看着重新綁好的藤梯，這一次足有六十丈，寶瓶綁好自己對着雲珠和雷老虎說道：“你們不要這樣站在懸崖邊上。”

山風大了起來，雲珠指着昨天自己下去的方向，雷老虎剛才沿着左側偏了兩丈的距離，寶瓶估摸了一回和雷老虎商量過後，才沿着雲珠右側偏了一丈得位置慢慢往山崖下面去。雲珠和雷老虎趴在山頂上，山風從下往上吹過來，水汽和雲霧一起往上蒸騰，不一會寶瓶身影就隐沒在雲霧中，隻有慢慢下滑的藤條告訴雲珠和雷老虎寶瓶還在往下。

過了好久寶瓶才爬回來，她坐在山頂上問：“你們下去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看不清，崖壁特别滑，幾乎踩不住。”雲珠昨天不敢扔石頭下去，今天沿着不同方向抛了小樹枝下去，隻是一點回聲也聽不到。

寶瓶忽然轉向雷老虎：“這幾天你估算了這麼久，這座山有多高？”

雷老虎正打開筆記看着：“我們已經翻過了十五座山，這裡至少有兩千丈高。”雷老虎合上筆記本面色凝重地說道：“最大的問題是這片山崖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幾乎沒有泥土，隻怕是峽谷，那樣距離就更沒法估算了。”

王大牛在周圍查看，這是一個隐蔽的角落，藏在一塊巨石後面，王大牛和魏淑芬昨晚誰也沒有發現這裡有斷崖。

“她們知道路徑。”王大牛在四處查看着，地面掉落着鐵蒺藜和短刀，樹杆上也插着不少，這些都标明一開始他們就要把魏淑芬逼到巨石後面。

寶瓶面色凝重地上來說：“再去砍點藤條吧。”

雷老虎收起筆記本再次提了斧頭去砍樹藤，寶瓶叫醒周音娘三人，，她們三面色已經恢複正常，隻是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吃了兩口烤肉又全部吐了出來，寶瓶也沒有管她們，給她們又喂了一粒藥，讓她們把帳篷搭起來休息：“我們要在這裡耽擱幾天，你們抓緊時間養好身體。”

拈花和托月點點頭，周音娘指着令宜的屍體：“能把她埋了嗎？”

“最好不要，你們最好不要跟他們有任何關系，否則——”雲珠拔出自己的彎刀，“我也是喜歡殺人的。”

雲珠和寶瓶把令宜的衣裳一層一層剝了，令宜身上沒有任何暗器，使用的劍一被魏淑芬砍到成三截，火堆旁一個劍頭，懸崖邊一截劍身，剩下随着魏淑芬一起落了崖。

令宜全身修長，經過一天屍體已經發硬，仍然可以看出清晰的肌肉線條。令宜握劍的手不見了，剩下來一隻手上面滿是老繭，可以看出來是個常年練功的。

寶瓶将令宜翻來覆去看了兩遍，這個人身上一顆痣也沒有，一點線索也找不到。雲珠用布将令宜裹起來放到一邊，三天鎮北巡捕房就能有人來，最好有一個專業的仵作。

吃過晌午飯，雷老虎看着樹須上的裂痕說道：“不行，藤條沉重不夠，我們不能再掉一個人下去了。”雷老虎将繩索一個一個打了死結連接起來，，藤麻搓成得繩子有點粗，勝在夠結實，藤麻魚線和樹須在山頂上堆得老高，這一次有八十長，雷老虎拉扯着藤索：“不能再往上面加了。”

“還是我下去吧”寶瓶再次綁上了藤條，這一次寶瓶沿着雲珠昨晚下去的位置往下，雷老虎提醒她道：“你注意看着石壁上可有痕迹。”

寶瓶再一次空手上來，出來半年時間，特别是上山這一個多月，大家互相拉扯着上山，晚上一起睡在地面上，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寶瓶特别後悔沒有要求雲珠一直和魏淑芬待在一起，若是雲珠沒有下去······

晚上雷老虎再次放出七支信号彈，一道接一道的火光消失在天空。

“這裡隔得這麼這麼遠，巡捕房能看到嗎？”寶瓶有點擔憂。

“就算巡捕房看不到，趙大麥一定能看到。”雷老虎肯定地說，“巡捕房都是高手，不出三天必有人來。”

寶瓶幾人等待鎮北巡捕房來人，這兩天一直給真保喂藥喝水吊着他的命，中途真保醒過來想咬舌自盡，寶瓶卸了他的下巴：“你不要以為我想要留着你的命，等你把該交代的交代完了，一秒鐘也不會讓你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