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冉黛再度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木乃伊。她動了動尾巴,發現有點困難,又試着擡頭,順利擡起頭來,往下看去,才看到自己全身纏滿了繃帶。
努力片刻,這些纏得她太緊實,使不上力,掙脫不開。化為人形才從裡面逃脫出來。
冉黛站起來穿好衣裳,活動一下身體。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再有兩三天就能完全痊愈。
她走到床邊,看了一下鄭棋珩,臉色蒼白,嘴唇失色,十分虛弱的樣子。他的傷勢比她重得多,應該沒那麼快醒來,便轉身出去。
推門出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荷花,盛開在池塘之上。在綠意的中間影影約約有一個棧道通往湖心的亭子。出來的房間也坐落在這座池塘之中,四面臨水,由棧道與其他的房屋相連。
水面上霧氣迷蒙,隻能看到棧道蔓延着去往遠方,卻看不清終點。
她停駐片刻,有些不知該往哪走。
“蛇姑娘,你醒了啊?”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一個黑衣男子端着東西從左邊的棧道上走來,有些驚訝地看着她。
“你是?”冉黛看着他,問道。
她記得她是跟着一隻烏龜走的,這人看着不像是龜族人啊。
黑衣男子連忙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趙九淩,勉強算個醫修吧。帶你們來的那人叫龜易宋,他暫時有事出去了。”
趙九淩擡了一下手中托盤:“到換藥的時間了,這是你們的藥。”
說着,他示意冉黛跟上,向着屋裡走去。
鄭棋珩還是一副躺屍模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冉黛就在旁邊看着趙九淩将他身上的繃帶解開,草藥擦拭幹淨。她湊近一看,已經好了很多,至少沒有往外流血,傷口泛着白。
趙九淩給鄭棋珩換完藥,又往他嘴裡塞了一丸丹藥。
做完一個病人的護理工作,他才轉身看着冉黛,一臉輪到你了的表情。
冉黛接過藥,自行處理後,突然問道:“他什麼時候能醒?”
趙九淩看了她一眼,将用完的藥收回來,說道:“我也不知道,他主要是因為那化神期的攻擊導緻體内的靈氣竄動,自身的靈氣又耗盡了,什麼時候體内靈氣戰勝了外來靈力就能醒了。不必擔心,他的靈力一直在緩緩回複,會醒過來的。”
“要去我們那裡坐坐嗎?你應該對我們有很多疑惑吧。”
冉黛:“是有很多疑惑,那走吧。”
兩人出門關上房門,還能隐約聽到一點聲音。
“這邊是專門用療傷的地方,靈氣會充足一點,我們那邊可沒這邊這麼好的條件。”
“嗯,謝謝你們。”
“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我們沒有惡意。”
“我知道,有惡意的話我們已經去投胎了。”
兩人一邊走着一遍說着,很快就走出了池塘的範圍。走出白霧的籠罩,冉黛才發現四面都是高高的山崖,這裡似乎是一個山谷裡。
看來他們應該不在大荒澤了,大荒澤内沒有山谷。
看周圍綠意充裕的景象,也分辨不出是在幽蓮森林還是支夷山脈。
在靠近崖壁的地方,矗立着幾座木屋,應該是就地取材的,那木材的紋理與周圍的青蔥樹木一模一樣。
趙九淩帶着她走進其中一個木屋,裡面有兩個人正不知忙活着什麼。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和一位紅衣男子争吵着什麼,見到有人進來,兩人齊刷刷扭頭,異口同聲道:“九淩/趙九淩,你覺得我們誰說得對?”
“我都不知道你們在吵什麼?怎麼知道誰對誰錯?”趙九淩無奈地看着他們,“都别吵了,客人來了。”
他側身露出身後的冉黛。紅衣男子顯然對于這個結果不太滿意,冷哼一聲别過臉去,青衣女子笑着朝冉黛打了一聲招呼。
趙九淩面朝冉黛為她介紹:“這位穿紅衣的是鶴族鶴奇,青衣的是塗魚族俞情。”
“相比從他們的名字你也能看出來,他們是風馳鶴族與塗魚族的人,之前帶你們來的是水擎龜族的龜易宋。”
“你們都是四大族之人?”
趙九淩:“我不是,我是人族。”
冉黛:“那就是他們都是。”
青衣女子很好脾氣地笑道:“對的對的,我們都是四大族的人。”
旁邊的紅衣男子聽到這話,白眼都快飛上天了,卻也沒說什麼,隻是默認。
“這麼說,你們都是秘境的‘繼任者’?”冉黛接着問道。
俞情笑着說,語氣很是輕松:“對哦,我們三人都是秘境的‘繼任者’,隻不過不是一代的。我和鶴奇應該算是一代的,他在六十五年前被獻祭,我在七十年前被獻祭。而龜易宋則是兩百多年前被獻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