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腦的疑問一直到打完今日的擂台賽也沒能被解答。
一天的打鬥下來倒是搞懂了一件事情,煉體進度的提升,果然是因為鬥場的戰鬥。以往他都是在有富裕靈力的情況下吸收魔氣,可在戰鬥中顯然不會有這個條件,一個又一個的人車輪戰,能有喘息的機會就不錯了,那還能用靈力保護經脈。
而赤裸着接受魔氣沖擊顯然對于身體是一種全新的沖擊,是以提升速度還挺快的。他離中期已經不遠了,應該能靠這個突破。
走在去往黑市的臨時住所的路上,果然人不能念叨。
白天才在想那人去了哪,晚上就遇到了他。
他的領路人,大小姐的愛慕對象——疾甯,帶着一身的傷出現在他的面前。随着他的擡頭,鬥篷漸漸下滑,能看清楚那張濃豔的臉,臉上也有些許的傷痕,但是完全不影響他整體的美感,反而增添了野性難馴的不羁。
“嗨。”疾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沖着他招手。
有點過于好看,不知道哪來的光閃了鄭棋珩一眼,他無奈地看着疾甯,他的人情沒還,不能就這樣走掉真是可惜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鄭棋珩明知故問,這人裹挾着一身的血腥味,定是一身的傷,還不輕,在擂台上給人吊命的經曆讓他現在能看出來這人是生是死還是微活。
很明顯,疾甯就是一個微活的狀态,雖然看着還挺活蹦亂跳。
“賣我一點藥吧。”疾甯看着他,仍然挂着那抹微笑,像個假人。
這是他們之前約定的報酬。
但是,看着這人,鄭棋珩手指微動,正準備把藥拿出來遞給他。
突然他就倒在了地上。
漂亮的臉撞在髒兮兮的地上,給那張臉上增加了許多髒污。甚至,臉上的傷口也被碰到了,鄭棋珩瞳孔微縮,這怎麼行?傷口怎麼能碰那麼髒的地方,不是雪上添霜是什麼?
他顧不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忙把他的臉拖起來。可這樣也不是個事,隻好将他整個人給抱起來,一摸才發現,他整個人都濕透了,血浸濕了所有。
也不能就這樣把他放在這裡,左右為難之際,鄭棋珩聽到不同尋常的風聲,有人正往這邊趕來,此時正是黑市裡最寂落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人。
來者不善。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他看了一眼懷裡的人,這麼大一坨,能直接丢了嗎?好麻煩。指定就是他惹出來的禍端,長歎一口氣,他帶着人回到了他的臨時住所。
将人甩在床上,疾甯歪七扭八地倒在上面,淩亂的床鋪與淩亂的他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魅力,鄭棋珩忍不住多看他好幾眼,始終覺得怪怪的。
最後妥協地來到床邊,準備把人塞到被子裡,眼不見為淨。可是明亮燈光下,疾甯身上的傷口更加明顯一道又一道劃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如同瓷人上的裂紋一樣令人惋惜。
實在看不過眼,鄭棋珩又幫他将傷口處理一番,才将人塞到棉被之下,裹得嚴嚴實實,隻留下一張臉在外。
鄭棋珩自覺地在房間另外一邊修煉,不過房間本就狹小,就算兩人一南一北也挨得很近。
燭火常亮,燈影閃爍。在這黑市内并不能根據外界的光線判斷時間,能知道的隻有一點,這裡的‘白天’是外界的夜晚。
而這裡的‘白天’‘黑夜’隻能根據街上的亮度來判斷。外面的燈光暗淡,應該是外界的白日。
而他将人帶回來的時候正是‘白天’的尾聲。
距離那時已經是三四個時辰過去了,鄭棋珩睜開眼,今日的修煉差不多到此為止。
房間狹小,一覽無餘。疾甯還緊閉着雙眼,唇色蒼白,往他嘴裡塞入一粒丹藥,鄭棋珩又踏入了煉體功法的修行。
一晃就到了上班的時間,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人,鄭棋珩離開去往鬥場。
還是沒人理會的一天,花了一點時間煉完丹,他就去鬥場擂台上奮鬥了,争取盡快突破到煉體中期。
晚歸的路上,他聽到了與昨日相同的動靜,看來那些人還在找。
眼眸一轉,他決定先發制人,至少得先知道發生了什麼,無知可不是一個好詞。
拿出友人的饋贈,與魔界非常契合的那頂鬥篷,此時正是用它之際。
灰色的鬥篷如流水一般貼在他的身上,整個人的氣息降到最低點,他沿着小巷的陰影靠近異常之地。
才走了一會,他就聽見了動靜,他停在大約與他們相距五六米的地方,将自己藏在陰影處,等着他們走過。風聲吹拂過去,他的餘光看到好幾個人穿着同款鬥篷掠過,鬥篷應該遮掩的功能,雖然沒有他的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鄭棋珩如同一個幽靈一般跟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将這一片區域找了個遍,又回到昨日他遇到疾甯的地方,停下來仔細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