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棋珩見他多次提及,還是再看了一下,果然有所端倪。
契約書上面覆蓋着一層薄如蟬翼的紙張,而紙張之下則是截然不同的契約内容,要他當牛做馬一百年!!!
而另外一人卻是一點代價都不用出的,根本不可能簽訂成功的契約。
這是在耍他玩嗎?
鄭棋珩猛然擡頭,看着疾甯。疾甯也正看着他,見他擡頭,沖着他羞澀一笑:“怎麼樣?我對你好吧,都舍不得你踩坑。”
鄭棋珩提溜着那張薄薄的紙張,最後什麼也沒說,還好人确實沒有壞心眼。是他自己過于輕信他人,險些鑄成大禍,若是這份隐藏協約能夠生效的話,他真的會栽。
記下這一教訓,鄭棋珩拿出一份契約,照着表面上的那份協約修改一二,拿到疾甯面前給他簽字。
見他沉默,心情不好,疾甯其實有點想再逗一逗,可是又覺得罕見沉默的人也必有一番風味,便沒說話。
兩人簽完,鄭棋珩才又問道:“你的保镖,需要做些什麼?”
說道這個疾甯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正面回答,要他說出自己的弱點還是太難了一點。隻是讓他在他需要的時候帶着他。
自此,兩人結伴同行。
說實話,結伴的這段路程,對于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從之前那場染色風波就能看出來,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按常理出牌的人,往往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對于自己感興趣的事,那當然是想起來就立馬行動。
比如那充滿無限染色樂趣的鱗粉。鄭棋珩在之後的交流中才知道,疾甯的鱗粉不止一種顔色,甚至各色鱗粉之間還能夠進行調配。
理所當然地,兩人在路上玩了起來,疾甯始終維持着蝴蝶的形态,于是各色的鱗粉不要錢一樣往鄭棋珩的身上噴灑。
雖然皮膚上的色彩能夠提前褪去,到那時頭發和衣服上的卻不行。他本就沒有多少衣服,便也懶得換,一套衣服一直穿着。
于是等他們到達階段性的目的地的時候,鄭棋珩的發色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灰色,若是看久了還有些目眩神迷。
衣服也是如出一轍的混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衣服能換。
鄭棋珩聽到疾甯說他們到了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說實話,他并不知道這次的目的地是什麼地方,隻是單純地跟着疾甯。因為他相信既然已經答應了他,疾甯當然會遵照約定将他找到血珀草。
“這裡是古代戰場入口。”疾甯看着遠方烏壓壓一片的黑雲,陰沉的天氣即便是在魔界之中也很是明顯,其上黑雲密布,聲勢浩大,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下雷暴一般。
鄭棋珩的耳朵被乍然響起的雷霆之聲吓了一跳,那鳴雷聲近得如同就在耳邊一樣,驟然響起,把他的雞皮疙瘩都震起來一片。然後才反應過來疾甯剛剛說的話。
“古代戰場?”
鄭棋珩遙望那片仿佛被雷暴封鎖起來的地界:“那片被雷暴包裹起來的地方嗎?要怎麼進去?”
“當然是穿過去啊。”疾甯眼睛盯着那片突然炸起的雷霆,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明白了。”鄭棋珩也盯着那片雷暴,有點兇狠,但還能忍受,眼見着一道雷霆釋放出來,他瞅準這道空隙就準備沖進去。
等他沖到一半,疾甯突然化作蝴蝶一溜煙飛到他的衣服裡,鄭棋珩中途感受到不對勁,想看一眼,可正是關鍵時候,騰不出身,隻好繼續莽着往裡沖。
裡面的雷暴遠比外面看着要可怕得多,雷霆不間斷地擊打在地上,将土地打出一片焦黑。已經被打得焦黑的土地在雷電的淬煉之下黑上加黑。
鄭棋珩憑借着靈活的身手穿行在雷霆縫隙之間,一路順着中心處馳騁。越往裡,雷霆越是密集。即便是身為劍修身手敏捷,鄭棋珩還是被雷霆擊中了幾下。在中招的瞬間他有聽見細小的悶哼傳來,等到内部無電的地方,他才反應過來時是誰的聲音。
身上被擊中的地方還泛着一股焦香,鄭棋珩湊近一聞,還有點香,被打中的瞬間有些痛,但現在确實沒有什麼感覺。
看到傷口,他突然想起跟他一起進來的疾甯,在自己身上上下翻找一番,怎麼也沒有找到應該在的那隻蝴蝶。
鄭棋珩臉色微變,不會剛當上保镖就把雇主給弄丢了吧,他們可是簽了契約的,要做實事的。
終于,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他頭發下傳來,本來灰色的頭發經曆了這麼一遭,又加了一點紫意,真是神奇,難道雷擊還能給人染色不成?
鄭棋珩摸着長長的發尾,從裡面薅出一隻黑炭模樣的東西,小小的隻有手掌大小,扁扁的像一隻餅,被烤焦的餅。但是湊近聞,沒有餅香也沒有肉香,看來蝴蝶不能烤來吃,一點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