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間向外看,這裡很是甯靜美好,一切風沙霜雪都被潔白的花海阻隔在外。如果不知道這地下是一片屍山血海的話,也許他會願意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花海的最中心,白色花海中突然冒出一朵淺藍色的花朵,雖然單看看不出來他的藍色,
他以但是混雜在一片白色當中卻很明顯。
疾甯現在的飛翔能力比起之前已經穩當了許多,應該也清醒了不少。
餓狼撲食般的速度沖向了那一朵淺藍色的花朵,快得鄭棋珩都來不及阻止他,畢竟那朵一看就與衆不同,萬一陷入危險怎麼辦?
他慢了一步。
疾甯鑽進花朵中大快朵頤,樂不思蜀,翅膀揮舞之間,不自覺地一大片的鱗粉被潑灑下來,鄭棋珩連忙躲避,任由那些鱗粉落到花叢之下的土壤中。
明明隻是一朵小小的花,卻吃得比之前那麼朵花都要久。
鄭棋珩已經在一旁等得有些無聊了,連之前看出豁口的木劍都已經被他修補好了。
疾甯才終于從花朵中拔出自己,像是醉了一般在空中打起醉拳來。蝴蝶翅膀幾個抖擻之間,一大片的鱗粉散落出來,落在花朵之上,鄭棋珩早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就飛到了天上。他們相遇的這段時間,他最熟悉的就是這個飄灑鱗粉的動作。
疾甯幾個來回,大緻将這一片的花都灑上鱗粉,才回到鄭棋珩的手中,再度呼呼大睡。
雖然作為純正的人類,鄭棋珩并看不出作為蝴蝶的狀态,可是他總是能幻視一隻睡得正香的小豬,正舒适地趴在他的手上,睡得昏天黑地。
還能怎麼辦呢?
隻能無奈地包容了啊。
鄭棋珩繼續向着遠方那座高聳入雲、擁有着如同刀削般的鋒利邊緣的山峰前進。一路上,除了個别比較小的花叢,所有經過的比較大的花叢都能喚醒手心上的這個家夥。
心裡不禁将自己比作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勤勤懇懇地為主人工作。真是一個奇特的體驗,以往他雖然不是那個全然被人照顧的一方,但也沒有完全作為照顧者的經驗。
當然,除了在施前輩那裡作為助手照顧病人的時候。
在一片奇異和諧的氛圍中,在至少經過五六個花海之後,終于到了那座奇特的山峰底下。
湊近看更能夠明白它的奇特,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山峰。崖壁陡峭,有些地方甚至呈現着倒立生長的形狀。
鄭棋珩的身影在這裡渺小得如同塵埃,上面隐隐約約萦繞着一層靈氣——或者說是魔氣,比起現在的魔氣,裡面令人躁動的部分要少得多。
不過靠近了卻感受不到那層魔氣,隻有空氣中的雜亂魔氣還在流動。
如同那層渺小的感知不曾出錯的話,這應該是古代那場戰鬥遺留下來的痕迹,也不知使出攻擊的那人是何等大能,已過去這麼漫長的歲月居然還能留有魔氣的痕迹。
不過他來這邊不僅僅隻是感歎一下先輩的威能的,最重要的是這道攻擊之下的那些屍骨,隕落在其之下的人定然不少,曆經了這麼久的歲月,或許很有可能會生出血珀草。
雖然手背上的印記還是和進來時一樣暗淡,但是這座石峰的材質不似尋常之物,萬一能夠阻隔感應呢?
鄭棋珩圍着它走了一圈,也沒見到什麼縫隙,能夠通過底下。嘗試着動了動周圍的土壤,铿锵的聲音昭示着這裡土地的堅硬,如同鋼鐵般的質感阻斷了他的方案。
看來從地下挖過去是行不通了,他又試探了一下被山峰壓在底下的那塊土地,比起鋼鐵更加堅硬的質地,一劍下去隻受了一點皮外傷。
看來這裡是沒有血珀草了,鄭棋珩歎息,這麼堅硬的地方,血珀草怎麼生存得下去呢?它又不是什麼生命力很頑強的植物。
這裡的希望破滅,他隻好上山,雖然是一條困難重重的道路,可這裡應該會有不少人來,或許路上也會有很多屍骨也不一定。
畢竟路标性建築總是會吸引人的目光,更何況來到這裡的人誰不是奔着機緣來的,豈會放過這個明晃晃地擺着的奇迹。
順着坡度較緩的那一面爬上山頂,雖說坡度較緩,其實也是和另一面相比才能這樣說,實際上也陡峭得不像樣,離垂直也就差了一線。
對于修真者來說爬上去并不算什麼難事,但是那凜冽的寒風卻不是好惹的。原本爬得正專注,可突然之間就吹來一陣烈風,在他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将手心中沉睡的人給吹飛了出去。
兩隻大翅膀在風的指揮下撲閃着,越飛越高,鄭棋珩擡頭看着那高高飛走的家夥,這高度仰得他脖子痛,眼見着拿到身影漸漸變小,直至米粒大小。
他有些洩氣,不是很想去追,這裡的風很會搗亂,他一飛起來就被吹得左搖右晃,所以他才隻能在這裡慢慢往上爬。
不過洩氣也洩不了多久,他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上了自己的木劍,沒有辦法,再不追上去就真的追不上了。
努力保持着自身的平衡,劍在風中上下紛飛,人也跟着上下颠倒,看上去就危險至極。顧不得自己的乘坐體驗了,他一心隻有那個飛高飛遠的黑點。
可能是他還不夠拼命,他隻能看着那個黑點越飛越遠,心裡一陣着急,不禁加大靈力輸出,試圖讓自己的速度更快一點。
确實速度有變快一點,但是左右搖擺的幅度也在加快,發尾被吹拂着形成一個扭曲的形狀,他整個人在空中幾乎要擰成麻花了還是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