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片暗淡,前方才是真正的黑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兩岸狹窄,隻有一條路。所以不至于失散。
遊着遊着,一股失重感襲來,原本溫柔包圍承托着的水消失,他們被傳送到了空中。
鄭棋珩倏地睜開眼,木劍在他睜眼的瞬間就已經自行來到他的身下,旁邊的疾甯早在離開水的瞬間就化作蝴蝶,正拉着他的衣領。
第一眼看到面前的景象的時候,鄭棋珩還以為他們又回到了上面,入目可及的洞窟上攀附着相同的孢子植物,可垂下眼簾看到地下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地方。
大大的池塘中間一個小小的血泊,看着很是可憐,像是把一把匕首放在重劍的劍鞘裡一樣,嬌小得可憐,甚至還有點可愛。
在它周圍稀疏地分布着幾顆血紅色的小草——血珀草!
鄭棋珩的眼睛被那幾株小草吸引住了,這麼快就找到了,他來魔界的目标。
不過他沒有動作,他對于魔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擔心擅自行動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疾甯化作人形,腳尖點在木劍之上,站穩後指揮着鄭棋珩直接去到中心處。
“去看看吧,這裡他動不了什麼手腳的。這裡是他的主場,若是他在血池之中,無人能敵。所以沒有必要在這裡布置什麼機關。”
湊近了看,那幾株血紅色小草明顯有些營養不良,幹瘦的莖幹托着大大的葉片,剔透的葉脈分布在上面,能将其體内的流動看得一清二楚。
其中最大的也才勉強能用,雖然年份都是足夠的,可是營養不良也很影響藥性的。
正當鄭棋珩糾結地看着面前的小草之時,一道無聲的震動席卷過整個秘境,當然也包括他們這裡,接着就是魔氣的異動,波及着整個秘境的生靈。
疾甯第一時間化作蝴蝶躲到鄭棋珩的衣服裡,用絲線将自己困在他身上,同時與鄭棋珩解釋道:“秘境要開啟了,你快點。”
地面正在不停地搖晃,鄭棋珩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來不及想什麼,将那株堪堪能用的血珀草連着地下的土壤削起來。
魔氣震動越來越劇烈,他還感受到一股力量在牽引着他,似乎要将他帶離此地。
左手緊握着血珀草,拿出玉盒裝好,收起來,他才算松了一口氣。
可這氣還沒送下去,劇烈的魔氣報複着他的抵抗,一陣更加劇烈的風暴将他裹挾着,天旋地轉之間,他失去了意識。
最後的記憶裡隻能隐約看到血池入口處一個骨頭架子,此地的主人回來了。看到他的第一時間,他甚至有些慶幸,秘境開啟将他們帶走了,不用在原地接受原主人的狂風暴雨。
再次睜開眼,是一個很熟悉的地方,讓兩人糟了大罪的雷暴。
鄭棋珩勉強撐起罷工的身體,酸痛感從身體各處傳來,大腦脹得發疼,體内的靈氣四竄,各處經脈都傳來痛感,魔氣占領了他的全身,靈氣在抵抗秘境之時就已經消耗殆盡。
他第一時間摸了一下胸前,手下傳來一陣硌人的凸起,疾甯還在,然後是看向自己的戒指,神識勉強還能用,進去看了一眼,東西都在。
拿出清心丸吃了幾粒,他盤腿開始修煉,魔氣還需要煉化為靈力才能使用。
周圍都是駭人雷暴,不間斷的雷從雲層之上擊打下來,甚是恐怖。但他們所在的位置算是一個安全區,暫時不用擔心被襲擊。
當務之急是調息身體,将體内的靈氣循環再度構建起來。
而在他調息的過程中,有個人悄悄地醒來了。
先是一片翅膀悄悄地探出衣領,接着是一隻小小的頭,看清周圍的環境時,很明顯地聽到了一聲抱怨,然後探出整個身體,準備出來看看。
剛剛飛到盤坐着的人腦袋上,一道細小的雷光突如其來地打在半空中波及到他,蝴蝶異樣地抖動着翅膀,渾身麻痹。
疾甯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雷雲,一搖一顫地往下飛,他不準備再出來了,這雷暴顯然對他有偏見,不待見他。
于是等鄭棋珩調息完畢,準備喚醒疾甯時,花了很大的力氣都沒能将人叫醒,隻好自己決定接下來的路程。
擡頭望天,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穿過雷暴離開這裡,這裡離外界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一條是回到戰場,旁邊越過一朵雷雲就是古戰場區域。
按照他的選擇,他當然是要離開這裡。他想把血珀草先帶回去,以免夜長夢多。
疾甯對于這裡的東西似乎也不是很感興趣。
所以他沒有猶豫,準備再度穿越雷暴離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一開始還好,雷擊的頻率還算正常,可是後面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雷雲重重疊疊,雷鳴聲不斷,交織成一張電網阻攔了他離開的道路。
隔着老遠,他都能感受到那道電網之上的壓迫感,遠不是之前的雷暴所能比的。
他試圖繞路離開,可是每個更深的方向都有電網攔路。
這期間他也遭受了幾次雷擊,不過他還能忍受,他的雇主卻不行。疾甯這時醒了過來,被疼痛喚醒的。
鄭棋珩垂頭就能看到他身上紅色翅膀的焦痕,隻得放棄了從雷暴區離開的打算,轉頭回到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