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辦事處專用app,她将白巧的臉錄進去,很快便看見白巧的生平:白巧,女享年二十五歲,死因肺痨。生前無不良記錄,死後精神狀況良好······
比如傻子死後變得聰明,精神病患者死後變得健康,凡人的魂魄重新解脫的瞬間就會變回投胎時的狀态,根本沒有從好變壞一說,除非魂魄本身就有問題。
陸昭昭歪頭,從系統裡退出來再點進去,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甚至死後的出警記錄依舊與同事給的相同。她繼續點開辦事處給白巧做的回訪記錄,确切地說是看看她打人的全記錄,卻沒想到過于精彩。
2028年8月17日,擾民,投訴人李大石。
2028年9月17日,第一次回訪,突然毆打回訪員。
2028年9月28日,将人吊在樹上,受害者報警。受害人,李大石。
2028年11月17日,第二次回訪,突然毆打回訪員。
2028年12月30日,李大石報警,稱被追殺。經核實,情況不屬實,實為追打。
2029年1月17日,第三次回訪,突然毆打回訪員。
2029年6月15日,李大石受到毆打,辦事處予以警告。
安靜的洋樓内傳來啧的一聲,陸昭昭和林時蹙眉,不解地盯着反複出現的名字,忽然看向同樣姓李的人。結合他剛才說的,他們很難不懷疑他。
“這個李大石,不會就是你吧?”
“假名。”
“那你用‘李大石’這個名字發誓,敢,我就姓你。”
“······”
對這要求,李大石保持沉默,而沉默震耳欲聾。
他們看向他的眼神霎時複雜,是真的搞不懂這家夥要幹什麼了。陸昭昭更是語重心長地教育這位比自己年紀還大,身體還壯,喜歡裝傻充愣的老道士。
“老李啊,有什麼話說出來,你這樣我很難猜啊。”
不給他來,他死活要來,來了又不進來,進來又說謊,說謊還說不仔細。怎麼那吊燈就那麼舒服,甯願上去多待一會兒也不說實話。
見他仍不想說,陸昭昭隻能出招。隻是一個眼神,林時便默契地活動手腕,邁着堅定有力的步伐,朝壯漢走去。
李三真見狀就知道他們憋着壞,立刻投降認命交代,“我說還不行,但要在樓下說。”
樓下,他們不解,樓下有什麼好東西嗎,結果答案是真有,有一群保镖。
林時和陸昭昭還算孝順地把白巧放在餐桌上,一床被子和窗簾,用鬼和飯桌制成的壽司格外令兩界民衆心安。李三真卻沒有安全感,非要貼着門站,非要一人一鬼和自己保持十五米以上的距離。
便見他的手背在身後,擡頭四十五度角追憶往事,搞得像個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
“話說。”
林時最受不了他這樣子,出聲打斷,“長話短說。”
“當年”
陸昭昭站在樓梯上,繼續打斷,“直接說明起因經過結果。”
“這個,”李三真為難道,“那麼多年了,你讓我直接說,我也說不上來。”
李大石說得情真意切,對面反而要交換眼神,不約而同眯眼,警惕地注視。
“你不會”
“在等救兵?”
“哇哦,你們真聰明,”李三真朝樓上豎起大拇指,“老夫就這一具身體,還想多健全幾年。但是放心,我不說,你們也能自己發現,所以老夫帶領你們邁出第一步就夠了。”
說完,外面的熱浪灌入屋内,李三真一個華麗轉身,在陽明市辦事處工作人員受到驚吓的表情中飛奔出十萬八千裡。然而林時下一秒化身西部牛仔,水袖成為套索,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屋内拽。
“你們在車裡等一下,馬上。”
陸昭昭說着把門關上,獨留茫然的同事在陽光下淩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不要幫幫關門前還在向他們求救的李大石,雖然他們也很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