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也就是住院第三天八點半,兩人同時來興師問罪了。
進去一看,張染頂着個黑眼圈在那裡啃油條,喝……白水?
何佩杉看着碗裡的豆漿問:“怎麼不喝這個?”
張染要死不活地擡頭,甩出幾個字,“你也别喝。”
何佩杉:“……我吃了來的。”
劉居士:“我也是……有什麼問題嗎?”
“不清楚。”
張染三個字出來,何、劉二人都好笑了。
“這個醫院,目的就在于把所有人變成精神病。我現在告訴你倆,這個醫院的運行機制。
還記得那個磁性男聲的那兩段話嗎?”
何佩杉記得比劉居士清楚,劉居士隻知道“五樓要來精神病打我,我要反擊,反擊能出院”。
劉居士還回憶了一下,“哪兒來的磁性男聲?”
張染也不廢話了,把默寫的男聲那段話完完整整擺了出來。
“啊?這段話是一個女的告訴我的,聲音可好聽了。禦姐音。”
何佩杉好笑道:“大叔還知道禦姐音啊。”
張染眉頭更深了,下一秒就笑了,“啧啧,居心叵測。”
“誰居心叵測?”
“姑且稱之為組織,這個所謂的組織是這個醫院的頂頭上司。他們找現實中命比較慘的人簽合同,來這個醫院制造精神病。當然,合同嘛,沒有來路的東西隻要不是小白,大家都不信,所以那些不信的人被拉入一個黑洞,這個黑洞你隻能說你想要治療,你才出得去,也不算出去,就是……你隻有這樣你才能恢複自主活動。接下來他會問你要不要住院,我不清楚如果拒絕會發生什麼,但是同意了肯定沒好事。我覺得那個問你要不要治療就是等同于合同你簽不簽。住院的話,就是你要待滿四十九天。但我總覺得裡面有詐。現在我們才待兩個晚上,外面的東西已經躁動不安了。四十九天?我估計屍體都發臭了。”
何佩杉的反應比較快,“相當于已經簽了賣身契了?我比你們還慘,我是直接簽的,那位核磁共振的男醫生沒有誘導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出去?”她來這裡第一天就發現醫院根本出不去。
劉居士重點居然在于,“核磁共振,你們的是男醫生?我是女醫生啊,我以為大家都一樣呢。跟過NPC那個對話一樣。”
張染諷刺一笑,“那當然了,盡管是一些細節方面的。它希望你跟着它走。所以用你覺得最好聽的聲形來誘惑你。”
她又歎了口氣,“怎麼出去?我還沒說完呢,别着急呀。
我之所以說别喝豆漿,因為豆漿和輸液的黃色液體都應該是作用效果一樣,是不是同一種東西還不清楚。目的就在于把你日漸變異成精神病。
你們知道這裡有多少層樓嗎?”
劉居士:“五層,每層21個房。我無聊就會撐破膽子走出去,昨天我就數了一下。但是電梯我隻是進去過,沒敢坐。看見了一共五層。”
張染:“沒錯,五層。我昨晚等到十二點半,門外就沒有聲音了,一二三四,四層樓,時間從六點半開始,地點從第二層開始,會依次輸液,輸液的途中你就會跑出來,遊蕩在第三層第四層。直到八點半,換第三層的人遊蕩第二層第四層,第四層同理。”
劉居士習慣性地疑惑道:“那第一層呢?”
何佩杉:“第一層是大廳,一般就挂号辦事,不是輸液住院的,沒有床位。”
劉居士一拍腦袋,“哎喲,這麼簡單的問題我都沒意識到。”
張染揉了揉太陽穴,“是這樣的,人在費力腦解的時候,往往會忽略最基礎的底層邏輯。”她實在頭疼,尤其是昨天想到她就是那個六點半出去的第一批精神病時,頭疼得直打滾。
記憶閃爍着什麼東西,轉瞬即逝。
她昨晚守到了十二點半,門外沒有任何聲音了。這才确認了這件事。
根本不是從五樓來的精神病,是二三四樓輪流互相折磨。
何佩杉,劉居士半天不語——這誰敢說話啊?誰信呐!
“也就是說,我就是那個要襲擊别人的……精神病?”
張染還在揉太陽穴,“貌似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