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居士照做回來後,“為什麼要離電梯這麼遠?等下跑回去來得及嗎?”
張染:“你以為就隻有我們能來這裡,别人不行?萬一真來人了,你就知道他們不會搶我們藥片?而且沒有什麼來不來得及,十二點半之後就沒有精神病出來了。隻有三層樓的人,從六點半開始,每層兩個小時。我昨晚等到了十二點半才睡的。”
劉居士豎大拇指,“這你都知道,佩服。”
何佩杉把藥片放進張染病服的胸口袋裡,“張染,你怎麼一到這裡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該問的是我,奇怪的應該是你們。你們為什麼又能看得見呢?因為你們殺了人,殺了精神病人。
而且剛才在電梯裡的時候,劉大哥在那裡抹眼睛,實則在我看來,他身上根本沒血,隻有那個慘不忍睹的精神病腦袋開花爆漿。還有你,小何,你身上也是一點血迹沒有。”
劉居士搶在何佩杉之前問:“那你為啥還問小何那句話啊?”
電梯裡,張染問:“劉大哥就臉上,你身上沾得多嗎?”
張染:“我覺得你們奇怪,以為你倆早就變異了,不敢直接點出,怕你倆撕破臉。還有一點,我想試探小何,是不是她也跟劉大哥你一樣,能看見血迹。
如果說你倆都有問題,我又直接質問,那小何不一定會說真話。”
劉居士:“我倆都殺人了,怎麼可能身上沒血,你想想這個邏輯嘛,肯定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影響眼睛了。”
邏輯?邏輯……對啊,想想邏輯就該是這樣。
半晌沒說話的張染恍然大悟,劍走偏鋒,“這是個怪異的世界,我們不能用常理來直觀判定。我這邊除了上下電梯,是沒有接觸精神病的。如果說問題不出在我這兒,那就是你們那兒。我并沒有看見血,說明這個血迹本身可能并不存在,但你們覺得自己殺了人,身上應該沾血,所以會看見自己身上有血。而我沒有看見你倆殺人,隻是發現這個人腦袋碎了,很自然地就想象出他腦袋上有血的畫面。”
何、劉都說不出話來了。
精神病到底是其他人,還是張染?這也是個問題。
兩人現在都坐得離張染遠了幾分。
張染:“……”
“但是我現在看不見你們所說的天花闆的情況,應該和想象沒關系。是因為你們殺了精神病,所以能看見。我沒殺,所以我看不見。”
劉居士:“但我現在也看不見那些字了啊。”
何佩杉想離這倆人都遠點,“那個字就在離電梯門口不遠的天花闆上啊。一日一次,需服七日,即可……?
我怎麼也看不見了?”
劉居士忍着不适瞥了一眼頭頂,“诶?那些□□兒似的小孔沒了,眼睛也沒了,就剩一片血肉坨坨了。”
何佩杉:“你說的那些都還在……嘔!”
她真吐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劉居士、張染:“為什麼?”
何佩杉指着地上,“我吐了呀,沒看到嗎?”她越來越害怕這倆人了。
劉居士、張染看過去,“沒有啊。”
“真的!”何佩杉想到什麼,噤聲了。
這下證實了張染說的話了。
你信,則有;不信,則無。
不止是血液,嘔吐物也一樣。排洩物呢?第一天他們就覺得奇怪了,别說拉屎,連撒尿都沒有。
劉居士嘟囔一句:“見了鬼了……”
張染揮揮手,“好了不讨論這個了,回去我們再研究。先說說那個藥片。你是不是放我胸口了?”
何佩杉看着盯着空氣的張染,暗自好笑。“嗯呢。”
“需要服用七次,一日隻能服用一次。那就需要七片。我們三個人進來,沒有給我們三片,說明一個精神病換一片藥。而不是來了多少人給多少片。但是隻要帶着精神病上電梯,電梯就可以升上五樓。”
何佩杉:“怎麼不是殺了精神病,就可以來五樓呢?”
此話一出,張染隻是盯着她,她就明白了。
何佩杉又問;“但存不存在搭順風車這種情況呢?”
劉居士把兩袋液體和針管換了一隻手拿,“咱們是不是想太多了,白天來不了,那六點半之後,啥也不帶,說不定也能來。”
張染:“我剛剛就試過,不行。”
兩人咋舌,就那點時間,她還能用來測試這個?
張染分析形勢:“後續我們要一個人搞七個精神病。殺人,并且把腦袋破碎,這是最保險的。因為我們就是這麼上來的。如果是活的,腦袋沒有碎的,都有極小可能會不成功。
上面的字隻說一日服一次,沒說一次性不能拿多少多少個藥片。”
何佩杉:“我的天。”
劉居士:“我服了。”
“小何剛剛說搭‘順風車’來五樓,可是你沒有屍體呀,來了五樓你也隻是傻站着,什麼都沒有。除非這種東西允許搶奪。那麼擁有精神病人的人也是不會輕易讓别人搭他的電梯的。”張染意味深長看了何劉兩人,“之後我就搶你倆的。”
何佩杉隻是冷漠地看着她表演。
劉居士嘲笑:“诶喲喂小張,你這小身闆兒别說我,你連小何都比不了。你還搶,呵呵呵~!”
張染微笑不說話。
過了許久,
劉居士突然想到個問題,“不是,等下我們怎麼回去啊!”
他看何佩杉還是懵逼的,張染擱那摳手指縫兒,他诶喲一聲,“我們沒有表啊,看不到時間啊。”
張染頭也不擡從肚子裡掏出一個圓盤。
何佩杉:這是什麼哆啦A夢?
劉居士:“噢!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本來在樓下就想問你抱着它幹啥。太緊張忘了問了。”
張染揚了揚手裡一個半巴掌大的機械鐘表,“我們出門,時間是最需要注意的。大家都沒有懷表,我隻能從牆上卸下這個東西。而且一到夜間,它會有微弱的白燈。我想着外面那麼黑,看個東西什麼的,照着也好歹有點光。”還補上一句:“沒有工具,我用牙齒把一次性筷子咬成那種平頭,卸了好久呢。”
院方也不給個橡皮筋,張染披着頭發舉着一個鐘表在下巴底下,配上那雙凹下去的眼窩,像個鬼一樣。給何、劉兩人瘆得慌。
十二點二十八,劉居士都要睡着了。張染、何佩杉左右開弓把他搖醒。
“年輕人就是不一樣,熬夜是真在行。”他剛睜開眼:“咦?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了。”
何佩杉揉了揉眼睛,“我還看得見一點,很模糊了已經。我帶你倆,快走吧。”
劉居士想到了什麼:“他怎麼辦?那個死人。”
張染:“肯定隻能扔在這層樓,我們不可能帶下去,白天藏不住的。”
何佩杉有個想法:“诶,我們能不能……”
張染打斷了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肯定不行的,一個精神病隻能換一片藥。你重來的也隻是流程,影響不了結果。騙不了組織的。”
走到一半,何佩杉瞄了一眼藏屍的那個角落,沒多在意回過臉,眼睛的畫面終于傳達到大腦了,她又一次确認似的回頭看了一眼,随即驚呼:
“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