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張染在第三日晚，就已經注意到，可能需要成為兇手或者幫兇，念出十二字才有效果。隻是知道内容是沒用的。

在第四日下午，給何、劉支招時，她隻是有這個猜測，但并沒有确認。

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那麼何、劉就有可能失敗。所以這點上，她坑了何劉二人。

第四日晚，為了實驗這個猜測，在湛泸州幫她殺了人去五樓時，她雖然看不見字，但已經悄悄念出來了——天花闆無動于衷。所以她當時套了湛泸州的話，讓湛泸州去念那十二字訣。

實驗證明，必須要是兇手或者幫兇，才能讓藥片掉出。

她沒有告訴何、劉二人，因為他倆一旦知道，就不會亂投報告單了。

他們知道亂投單子會讓大家醒悟，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再輸液了，輸液會變成精神病。因此沒有精神病了，他們殺不了精神病，也就不能成為兇手或者幫兇，上五樓也看不見那十二字。

這是張染不允許的。因為一旦何劉手上的單子沒有去處，就會重新抛給她，逼着她一一還回去。這樣才不會暴露輸液的本質。報告單的秘密都是其次。

直至第四日晚上十二點半，确切來說，第五日零點三十分——

何劉需要有人輸液。

這是當時張染的信息。

但是何劉不知道。

這是當時何劉的信息。

第五日零點三十後——

因報告單亂塞，整個五層暴動，張染才知道可以通過殺掉正常人看見十二字訣。

也就是說，在第四日下午她給何、劉支招時，很清楚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沒有精神病了，他們成不了殺害精神病的兇手或者幫兇。

這是為何愧對何劉二人。

張染心中罪惡減輕了，因為她覺得何劉殺掉正常人，也能看見字，獲得藥片。

但現在問題又來了，不是念了字就可以換藥片的。

第五日淩晨三四點左右，她知道一個信息——

女孩念字，并沒有換走湛泸州的無頭屍，因為女孩沒有動手殺這些人。

你知道字，沒用；你殺了人看得見字，也沒用；你必須要用親手殺掉的人，去換藥片，才有用。

所以搬運屍體，是行不通的。

遊戲最後根本不是搶屍體，是搶藥片。

所以何、劉二人就算冒着生命危險殺掉一個人，躲着所有人的目光把屍體運上五樓，事情也并沒有結束。

張染忍不住自嘲，忍不住嘲笑這個劇本。

何、劉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告訴所有人：屍體在門診室。

不管玩家們知不知道念字達成交易的要求，也就是親自殺掉的人才能換藥片，都會趨之若鹜去拿——不知道，更好；知道，萬一有自己殺的呢？

一開始有人會不停嘗試，二三四五樓跑得大汗淋漓，一再出錯。

後來就會有人在五樓蹲點，來一個運屍的，他就念一遍十二字交易口訣。但這個時候肯定運屍上來的人不答應，兩人打一架。

最後有人跳出來開會勸說：大家一起搬上去，每個人都念字一遍。藥片誰拿全憑實力。

當然也肯定有聰明人渾水摸魚不念字，因為他知道，一旦屍體變成藥片，自己是搶不過别人的。但屍體還是屍體，那就永遠屬于他。

何、劉要做的，就是提前在五樓天花闆布置一個透明的網，等衆人一齊念的時候，藥片全掉在網上，大手一收，趕緊進電梯跑路。

要幹成這件事，條件很苛刻。

首先你要擁有一件能罩住天花闆的道具；其次你要有暫時能對抗電梯門口的人的實力，至少要把他們阻擋在外幾秒鐘，不然電梯沒法關門；最後你要有一張和張染臉上的面具差不多的道具。

重要的是，你要有信息和大腦，能想出這個辦法。

如果她把這個辦法給湛泸州，她敢保證成功率在95%以上。剩下的5%在那個女孩和其他不确定因素上。

隻要下了電梯，藏起來，趁所有人不注意殺掉一個人，毀屍滅迹，變成他的樣子，隐藏在人群中。

所有人八百年也别想得到一顆藥片。

她張染沒這樣的實力，但那個女孩絕對是有的，畢竟她手上的絲，她的武器，是這個辦法的絕佳助力。

诶？用得着嗎？她那個絲那麼快，根本不用想出這個辦法提前去五樓争取時間布置。隻需要在所有人要一齊念字時，甩出絲線就可以了。

湛泸州說了，如果不是他故意去查看靈魂力的流動，那個絲根本看不見。

“嗯？”張染好像意識到什麼。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