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一邊揉着翩翩的腰,一邊望向易慎,問:“既然易三公子覺得我不夠憐香惜玉,那我冒昧問一句,易三公子是如何憐香惜玉的?”
船飄在湖中,在湖面上蕩起絲絲漣漪,正巧驚動了船旁的鴛鴦,鴛鴦離去,隻留下一船人看向易慎。
巫祁也有些好奇易慎的答案。
她擡眸看他,豈料,不知何時,易慎已垂眸望向她。
對視着,對視着,巫祁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聽見易慎鄭重道:“她要什麼,我便給什麼。”
他有的,她若要,那便給。
他沒有,她若要,那便争。
總而言之,他是見不得她哭的。
巫祁彎着一雙笑眼道:“她也許什麼都不要哦!”
聽完易慎所說,趙朗莫名覺得自己矮上易慎一頭,他看了巫祁一眼,心中不甘更甚。
哪有女子不渴求什麼的?
女子花費了大價錢姿容養顔,喝些難聞又難喝的湯藥,不是為了等容顔變老時一無所獲的……
至于巫祁說的什麼都不要,權當玩笑話聽聽罷了。
她不是不要,是不知道要什麼。
湖心亭建得很是巧妙,幾人剛至湖心亭,幾名小厮便劃着小船前來上菜,上糕點,上翩翩愛吃的葡萄。
一名小厮還提了一壺美酒,可惜飲酒誤事,巫祁和易慎再怎樣傻,也不會在趙府飲酒,否則,估計連怎樣死的都不知。
巫祁也不怕趙朗下毒,夾了一筷子魚放進口中。
說實話,是好吃的。
趙朗笑了笑,見身側的翩翩要去夾魚,捏住她的手腕,囑咐道:“貴客喜歡吃這條魚,翩翩讓一讓貴客,改日,我讓他們送一道魚至你房中。”
翩翩輕聲“嗯”了一聲,沒去夾那條魚。
趙朗也沒吃那條魚。
半條魚進了巫祁的肚子,她将另外半條魚放在易慎面前,道:“易慎吃魚,若是趙大人在這條魚中下毒,那我們兩個隻好在陰曹地府相見了。”
易慎吃了一口魚。
趙朗笑道:“放心,沒毒。我對美人一向小心翼翼。”
“可我聽那位孫少爺說,趙大人對那位李疏影卻是心狠手辣,整整劃了三十二刀來着。”說完,巫祁恍然大悟道,“哦,我都忘了。孫少爺中邪了,說的話當不得真。”
趙朗未反駁也未應。
每道菜皆是色香味俱全,巫祁餓了一夜,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不想吃了。她手支着下巴,看着一望無際的湖,想起李疏影身上的三十二刀。
李疏影的臉上并未有傷口,她也未清晰地見過李疏影身上的傷,然,光聽着“三十二”便覺得殘忍異常。
吃完飯,趙朗在府中為巫祁和易慎安排庭院,他安排了兩所相鄰的庭院,一人一所,易慎拒道:“不必。”
“易三公子,你這就有些不憐香惜玉了吧?”趙朗摟着翩翩,看着巫祁,“這事是不是得經過淑女的同意呢?”
“我同意啊。”巫祁道。
趙朗不悅道:“你……你真同意你們兩個住一所庭院?”
“趙大人,我們兩個是青梅竹馬。”易慎道,“在都城,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巫祁應和道:“嗯哼,人盡皆知。”
兩個人住在一起,出事了也好有個照應,倘若兩個人分開住,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惡心人的事情呢……
如今事情尚不明朗,分開住才是二傻子吧!
再說了!
她和易慎小時就躺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了,從小到大,她都不知躺在易慎床上睡了多少次了。
這時講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為時已晚吧!
趙朗依要求,為他們兩人準備了一所庭院,見他們兩人沒什麼事情,便領着一衆人走了。
庭院内一片靜谧,隻聽得鳥鳴。
易慎道:“他喜歡你。”
他也不說“他”是誰。
巫祁笑着哄道:“嗯?易三公子說話不嚴謹,什麼叫做趙大人喜歡我,你應說——趙大人喜歡你的臉。”
她不傻,能聽懂趙朗的言外之意。
“趙朗此人的确擅長說些甜言蜜語。”巫祁道。
易慎不慌不忙道:“甜言蜜語誰都會講,海誓山盟也算不得真,一生相陪才是誠心求愛。”
甜言蜜語和海誓山盟是這世間最為便宜且不耗費心力的求愛方式,若是被那三言兩語騙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那巫祁便不是巫祁了。
巫祁佯裝驚訝道:“甜言蜜語誰都會講嗎?那我怎麼從未聽過我們易三公子講些甜言蜜語呢?”
“巫祁,你是這世間最漂亮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