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巫祁所想一樣,木箱中都是趙朗與朝中那位重臣的來往信件,隻是……
巫祁翻了翻那些信,沒見那些信上提到什麼名字,信上甚至連趙朗的名字都沒有,不過這間密室的入口在趙朗的書房中,想來他也難辭其咎。
巫祁收好那些信,正要拉着易慎離開時,忽而聽到一陣響動。
“快快快,躲起來!!”
巫祁拉着易慎環顧一圈,最終躲在桌子下。想來,巫祁心中便覺得好笑,前一刻還納悶趙朗為何這麼喜歡桌子底下,密室的入口要在桌子底下,木箱也要放在桌子底下。
如今,她和易慎也藏到了桌子底下。
桌下逼仄,巫祁在裡靠着牆,易慎在外,倚着桌腿,腿曲着。
巫祁屏息等了片刻,沒聽到什麼聲音,她對着身下的易慎輕輕“噓”了一聲,而後貓着腰探頭。
因這處實在低矮,巫祁隻好先将一條腿越過易慎的上身,雖是接近于跨坐在他身上,但她雙腿撐着,并未壓在易慎身上。
發絲輕掃易慎的脖頸,他還未來得及感受,細微瘙癢便消失了,突如其來的怅然若失之感。
他用手背蓋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巫祁。
巫祁無暇顧及其他,她悄然探頭看了看,沒見到這處來什麼人,也沒聽見什麼聲響,猝然一陣窸窣聲,吓得巫祁收腿不及,擡腿不便,直直地跨坐在易慎身上。
易慎隻覺得身上一重,下意識伸手扶住巫祁的腰,睜眼便見她窩在自己懷中,頭靠着自己胸膛。
這麼近的距離,他得以聞見她身上的花香。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巫祁趴在易慎胸膛上,聽見易慎道:“貓。”
他的聲音好似是隔着胸膛和皮肉從心髒裡傳出來,巫祁沒怎麼聽清,擡眸問:“什麼?”
易慎兩手握着巫祁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往前提了提,沒讓她坐在方才那處,而是讓她坐在自己腹部。
“方才是貓。”他道。
“貓?這裡怎麼會有貓?”
巫祁起身,果真見了一隻黑貓站在牆角的金銀珠寶處。
這黑貓毛發柔順,不像是沒人養的,可它到此刻竟未發出一絲貓叫,實屬不正常。等黑貓張開嘴,巫祁才看見這貓沒有舌頭和牙齒。
她蹲下,摸了摸黑貓的頭道:“我們找了半天才進來,你倒是撿了個大便宜。既然你這麼幸運,那就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幸運,好好生活吧。”
那貓也不知聽沒聽懂,蹭了蹭巫祁的手心,扯着她的裙角将她往外扯。
巫祁和易慎對視一眼,将那些密信全交給了易慎,她道:“趙朗的密室中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貓貓狗狗,想來,這貓是他派來引路的。”
易慎收好那些密信道:“萬事小心。”
兩人跟着引路貓在通道中穿梭,這條路并不是來時路,而是一條他們未走過的路。尋常人在黑暗中穿梭,少不了膽戰心驚,亦或東張西望,膽小者更是要大喊助威,可這兩個人手牽着手,絲毫不懼。
巫祁還有閑心擡起手指敲敲易慎的手背。
易慎并不制止,任她玩鬧。
兩人行至一門前,零星燈火下,黑貓傻乎乎地用頭撞門,不僅沒把門撞開,還撞得自己腦袋都顫了顫。巫祁忍俊不禁地将黑貓抱在自己懷裡,對易慎道:“麻煩我們易三公子幫忙開個門啦。”
易慎學着她摸貓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道:“準備好了?”
“當然。”她道,“世上沒有什麼能夠阻攔住我。”
“好。”
易慎推開了那扇門。
門外燈火通明,琉璃燈大亮,照的這院中好似白晝,月色在此處也要黯淡遜色幾分,卻徒留幾分刀光劍影的不安與蕭瑟。
巫祁懷中的貓似是遇見了熟悉的人,從她懷中一躍而下,穩穩當當地落在地面上,小跑着奔向不遠處。它蹭了蹭那女人的腳,仰頭去看,隻見這女子跪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
還不等它再蹭蹭那女子的腳,便被一男子提起來了。
趙朗坐在一衆侍衛身後,将黑貓抱在懷中道:“隻知道去找翩翩,怎麼不知道找我?”
巫祁好整以暇地看着一院子的侍衛和正在逗貓的趙朗,以及跪在趙朗身旁的翩翩。她站在原地,對着趙朗揮了揮手,好似忍着困倦,懶懶道:“趙大人,閑情雅緻啊,大半夜地還坐在院中等我們。”
趙朗明知故問道:“淑女不是在後山遇害了嗎?”
巫祁答:“後山那些狼算什麼害啊,依我看,我眼前之人才是禍害吧。”
她罵的明顯,趙朗卻不惱,拍了拍貓,讓貓去一邊玩了,他扯着翩翩,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捏捏他的臉頰,含着萬種柔情道:“翩翩還跪下為旁人求情,我看人家并不是很領情呢。”
翩翩扭頭躲開他的手,對巫祁喊道:“都城那位高官給他來信,讓他不必顧慮,殺了你們和李大人!!你們兩人快跑!”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