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去工作室,早就應該出門,而不是等到下午,還沒有看到她。
謝亦行目光灼灼,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大門口,突然眯起眼睛,他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好像是奚木一的室友和她的對象?
謝亦行強行壓下自己想要向前攔住兩人的心思,他有無數的語句想要說,但最後也隻沉默地看着兩個人手牽手地從自己面前離開。
看來,奚木一一整天都沒有離開宿舍。
謝亦行擡手,看着指針殘忍地劃過五點。
他閉了閉眼,果然一切都是他的癡念。
他怎麼能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奚木一的謊言。
奚木一的心裡始終就沒有他。
謝亦行沒有再繼續等下去,他轉身朝停車場走去。
雙腿站立得幾乎沒有知覺,他憑着本能邁步,走路姿勢看着略顯僵硬。
他沉默地在學校附近随意應付了兩口,然後開車去超市。
謝亦行細心記下奚木一随口報出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菜名,一點點将所需食材塞進購物車。
擺放整齊又敞亮的超市裡,擦肩而過的都是成雙入對的人兒。
謝亦行形單影隻,身型高挑又挺拔,冷着一張臉四處挑尋菜品,在這裡面顯得格格不入。
謝亦行無視其他人的目光,在挑選好所需材料後,快速結賬離開。
他在心裡盤算,做完這頓飯大概需要三個小時,他可以等到八點。
謝亦行回到冰冷又毫無人氣的家中,将食材分門别類地擺好,洗淨雙手,面無表情地開始處理食材。
泛着冷光的刀面配上一張冷峻的臉,手起刀落間,讓人直打寒顫。
了解的知道是在切蔬菜,不了解還以為在幹什麼非人類禁止的事項。
謝亦行面上越冷靜,心裡的瘋勁更是放肆長。他已經快壓不住了,他想不顧一切地擁有奚木一。
然後,把她關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小島上。
這樣,奚木一就隻能依賴自己。
他會斷掉所有通訊方式,奚木一隻能和自己講話,也隻能和自己講話。
如果可以,他連一隻鳥都不會放進來。
他不同意任何一個物種分散奚木一的注意力。
當然,連谷子都不可以,也不可以看任何番劇。
奚木一必須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
别想要自由。
他給過了,是奚木一不珍惜。
謝亦行越想眸色越深,整個人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鋒利的刀刃劃過食指,一連串的血珠飙出。
謝亦行像是感受不到痛,他盯着往下流的血,順着掌心紋路,不斷蜿蜒,直至纏繞在手腕。
整個手密密麻麻地散布着血痕。
謝亦行根本沒想着處理傷口,他病态地盯着這滿是血的左手,自嘲着想:如果奚木一看到了這一幕,她會不會過來?
哪怕過來打自己一巴掌,他都心甘情願。
奚木一收到了一張【血手】的照片。
她點開的瞬間吓得魂飛魄散。
她的手機差點就飛了出去。
奚木一顫抖着手忍着驚恐再次确認是謝亦行發來的消息後,她直接撥打了個電話過去。
漫長的機械音後,告訴奚木一的是無人接聽。
奚木一的心髒吓得驟停,她強忍恐懼點開照片,放大手腕處,一圈一圈的血液聚集在那兒,手腕處的肌膚浸着鮮紅,堆積處已然成深紅,隐約向黑色蔓延。
這是......多大的一道口子。
謝亦行真的是瘋子!
奚木一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她慌張地來不及換衣服,隻是匆忙地套上黑色長款羽絨服就摸黑往外面沖。
奚木一手抖得根本沒有開車的力氣,她撐着一口氣在軟件上打車,一路朝校門口狂奔。
手裡的電話沒有斷掉,一個接一個,但每一個都是無人接聽。
恐懼像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朝面撲來,灌入口鼻,嗆得人眼淚直流,扼住喉嚨窒息感讓奚木一被迫張大嘴巴呼吸。
看不到盡頭的無力感拉扯着奚木一本就脆弱的心,奚木一“哇”的一聲幹嘔出來,她猛烈地咳嗽,心髒每跳一下都帶着蔓延到靈魂的疼痛。
“接......電話啊。”奚木一強忍淚水,她不敢做最壞的假設,她一路焦灼地盯着手機屏幕,生怕錯過哪怕一點消息。
電話一通接一通地撥出,如石子投入汪洋大海,激不起一圈漣漪。
奚木一整個人如入冰窖,渾身冰涼。
她手指凍得僵硬。
好在,第二十七通電話播出,對面有了回應。